第 92 章(第2/6 頁)
他親自系在她腰間門的那塊羊脂玉平安扣。
那塊羊脂玉裴硯讓人拿香囊裡的湯藥泡了數月,再雕成平安扣的模樣,他就怕把她搞丟,才在每個細節上都用了手段。
裴硯垂下眼眸,順著昏黃的燭光凝視冷白的掌心,有鮮血從他掌紋幽深繁雜的肌膚下滲出,一條和血同色的平安繩被他緊緊握著,是今日夜裡,他從裴漪珍那強搶的東西。
就算她再恨他,他也要逼她回來。
“吩咐下去,一個時辰後,在驚仙苑集合出發。”裴硯閉了閉眼,揮手讓人退下。
他沉默轉身去了內院,換掉身上明黃的太子朝服,大步離開驚仙苑,翻身上馬,去往汴京皇宮。
風起,雪落。
鵝毛一樣的冬雪,紛紛揚揚落得滿地都是。
馬背上,裴硯忽然一口鮮血湧出,眼前閃過她在地牢中的畫面。
她瞎了,瘦得脫了形。
蒼白如紙,許久沒有照過太陽的肌膚下是青色的筋脈,忽然林驚枝仰頭,好似是往他那個方向笑了笑……
畫面一閃,竟然變成了她毫無生機的屍體。
裴硯只覺眼前發黑,身體晃了晃,差點從馬背上跌落在地。他死死咬著牙關,握著韁繩的手掌心,因為用力過度而發出咔咔咔的骨聲。
“枝枝。”裴硯伸手抹去唇瓣沾著的鮮紅鮮血,輕聲呢喃。
她的確該恨他,原來她至死,他都沒救出她。
裴硯慘笑一聲,縱馬疾馳衝進了汴京皇宮,宮牆外守著的侍衛,根本來不及阻止,就見一道人影騎著馬,囂張至極閃了進去。
“放箭”二字還沒說出口,男人身後跟著的暗衛,如鬼魅一樣往侍衛手中塞了一塊金色的,屬於燕北太子身份的令牌。
侍衛面色一變,不再敢有任何異動。
慈元殿。
太后鍾氏在睡夢中被賀松年輕聲叫醒:“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太后有些迷糊:“太子?”
賀松年把聲音放得更低:“回娘,是硯郎君求見。”
“裴硯?”太后擰眉,不解地看著賀松年,“這孩子,雪夜寒涼,好端端來宮裡找哀家作何?”
賀松年悄悄往
前挪了一步,靠在太后鍾氏耳旁輕聲道:“奴才聽聞,驚仙苑住著的裴少夫人失蹤了,太子殿下大怒,已經派人深夜去尋。”
鐘太後這才徹底清醒:“枝姐兒失蹤了?”
“嗯,和月氏新君一起。”
“你扶哀家起來。”
“叫宮婢嬤嬤過來伺候哀家穿衣洗漱。”
鐘太後一迭聲命令吩咐下去,沉寂的慈元殿霎時燈火通明,值夜的宮婢嬤嬤也都趕忙上前伺候。
半刻鐘後,太后鍾氏由賀松年扶著從寢殿走出。
她蒼老視線一下子就落在裴硯身上,頎長高挑的身軀被一身玄黑色圓領對襟長袍包裹,連大氅都沒有披,烏髮上落著雪,眼神竟帶著蒼涼。
鐘太後一驚,眨了眨眼,慌忙走向裴硯:“硯哥兒,怎麼回事。”
“皇祖母。”裴硯冷白的指尖一顫,他極快隱去眼底的情緒,往鐘太後身前邁了一步。
“皇祖母。”
“孫兒今日有一事相求。”
鐘太後神情極短的怔了一下,她抿了抿蒼老的唇瓣:“因為你媳婦?”
裴硯唇角牽起一個勉強的笑,聲音乾澀嘶啞:“孫兒要去尋她。”
“尋到為止。”
“所以宮中母后的葬禮,孫兒需勞煩皇祖母替孫兒看顧。”
“孫兒不孝,耽於兒女之情。”
“可若逼孫兒放手,孫兒不願。”
鐘太後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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