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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舸閉著眼,想起了許多浸透在生活瑣碎裡的小事。
她曾給安溪寫過情書,在安溪的要求下。
岑舸本身並不喜歡做這種事,但那時候年輕。她年輕,安溪更年輕。
岑舸的情書寫於2015年春節期間。
她先給安溪抄寫了白朗寧夫人的一首情詩——我是怎樣的愛你。
安溪不滿意,她想要岑舸自己寫,什麼樣的話都可以,不然就是不喜歡她。
兩人在一起,岑舸一直沒表白說過喜歡,所以安溪要求岑舸寫情詩,代替表達心意。
岑舸想了很久以後,給安溪寫了一句話。
「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樂裡,我最喜歡你。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我最喜歡你。」1
這句手寫的話,以及那首手寫的情詩,後來都被岑旭影印出來,然後貼在岑舸學校的公告欄上,供全校同學參觀評論。
因為安溪把這兩樣東西拍照,曬到了社交平臺上,並且還分享給好友看過,所以岑旭知道了。
岑舸不知道那些影印件的來源是安溪曬出的照片,還是原件。但她聽到了安溪向好友說起岑舸給她寫詩這件事時的話。
這份安溪炫耀戀情的音訊,來自岑旭。內容不長,岑舸當時只聽了一遍,但她記性過好,至今也記得很清楚。
第一句話是安溪朋友說的。
「哇,天啦,她竟然真的給你寫情詩,還是這麼工整的手寫版,有誠意。」
然後是安溪的聲音:「那是當然,她雖然不說,但其實很喜歡我,我感覺得出來。」
朋友拖長了語調:「切——」
還是朋友:「不過和有錢人談戀愛什麼感覺?」
安溪:「甜蜜的感覺。」
接著是一陣笑聲。
「哎,安溪,問你個問題啊,你說岑大小姐非常喜歡你,那你們做的時候,她給你口嗎?」
安溪:「啊啊啊啊你走開,我不要和你聊這個。」
「我靠,有吧,看你這反應我就知道。天吶,我真是想像不出來岑大小姐做這種事情的表情。」
錄音結尾,還有一句岑旭的話:「我也想像不出來我們高貴的大小姐,是怎麼做這種事的。不過我倒是知道你媽是怎麼做這檔子事的,你媽的表情,很享受。」
聽完錄音的最初,岑舸並沒有憤怒,她只覺得恍惚和幻滅。
那種感覺就像,原本在你印象裡純潔甜美的女神,突然一下子沒了光環。你穿過了她表面的閃光,看到那層虛妄的光圈下,她真實而普通的樣子。
原來她是這樣的。
原來她也會在背後議論我。
這是岑舸與安溪第一次分手的理由。
她們和好是在次年的三月。
不是因為岑舸獨自在國外,孤獨難以排遣,而是因為她發現,歷經失望與幻滅以後,她還是喜歡她。
就像岑舸寫給安溪的那句話:「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樂裡,我最喜歡你。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我最喜歡你。」
我最喜歡你。
遠遠超過預期與理性。
但安溪呢?
岑舸不能確定安溪的喜歡有多少,能維持多久,但她很確定的一點是,安溪仰慕她。而這份仰慕,足夠岑舸用來主導她們之間的關係。
就像是蘇梨玉和岑儒。
安溪和岑舸約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
岑舸抵達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安溪已經到了。
一下車,岑舸就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牆看到了安溪。
岑舸在原地站了一會,才邁開步伐往裡走。
因為背傷,安溪穿了一件格外寬大的格紋襯衣,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