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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部藏在黑暗中,像是一塊黑紗罩在上面,鐘意可以判斷,那是女人的長髮。
而那張黑暗中的臉就朝向他所藏身的地方,鐘意能夠感覺出,黑暗中一雙陰冷的目光正瞪視著這裡。
沙沙,突然,那團白影開始飄動起來,不是朝向他這個方向,而是朝右側的樹林飄去。
鐘意輕聲朝白影所去的方向追去,他不敢太快,因為他並不想有人知道他這裡出現。
那團白影飄得太快了,等鐘意衝進樹林時,白影消失了,也沒有了沙沙聲。
第4章 字型剪紙
一個不大的小院,清幽而又寧靜,兩間房,一間客廳,一間臥室,臥室裡閃爍著昏暗的燭光。
鐘意拉上了窗簾,在燭光下仔細地看著那個人形剪紙。他雖對剪紙並不精通,但他那段不平常的經歷,使他能很好地判斷出剪紙手藝的優劣。這個剪紙絕對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精巧地剪裁,恰當地燒燙,逼真地著色,就像一個按比例縮小的真人躺在桌子上。
它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呢?不是紙張,也不是綢緞,應該是獸皮,但什麼獸皮會如此的細密,如此的柔軟呢?如果是豬皮或是牛皮,會很硬的,而且那粗壯的毛孔是無法處理的如此平整的,這個剪紙卻沒有粗重的毛孔的痕跡。
蠟燭燃燒著,光線更加暗淡了。鐘意拿起一根火柴輕輕地撥弄燈花,燭光跳躍著,重新亮了起來,照在鐘意白皙的手背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的心跳在加快。人皮!他差點驚撥出聲,剪紙的材料是人皮,只有人皮沒有粗重的毛孔,而且很薄,摸起來才會很柔軟。
鐘意立刻想起永野敏夫後背上那塊被割去的皮,眼前的這個紙人有可能就是用永野敏夫後背上的皮剪成的。
想到這裡,久經殘殺場面的他,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啪!咚!鐘意正在審視這個人形剪紙的時候,傳來院門的拍打聲。
一聲輕拍,一聲輕敲,熟悉而久遠的聯絡暗號,鐘意感到驚訝,這樣的聯絡訊號已經兩年沒有用過了,誰會在他剛到北平就發出這樣的聯絡訊號呢?
鐘意把紙人藏好,吹滅了蠟燭,拿出手槍,悄無聲息地來到院子裡。他並沒有開啟院門,而是一縱身,雙肘搭在院牆上,慢慢抬頭出去。
夜色裡,院門前,一個人影也沒有,他又朝四周望去,一個人影消失在黑夜中,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
鐘意從牆頭翻落,檢視著周圍的動靜,難道那個人就是發出這久遠的聯絡訊號嗎?
他轉身時,發現門環掛著一個白色的東西,他拿在手裡,又翻牆進入院子。
鐘意重新點燃了蠟燭,拿出那個白色的東西,是一個剪紙,他輕輕地展開剪紙,是兩個字“真相”,字型圓潤,圓如秋月。
兩年前的聯絡方式再次重現了,而知道這個聯絡方式的人幾乎都死了,誰還會知道呢?難道是她?她沒有死?
鐘意心中一陣驚喜,可是,他又搖搖頭,痛苦湧上心頭,這痛苦困擾了他兩年,一直揮之不去。他不願把痛苦忘記,只願把它作為心中帶刺的玫瑰,雖讓他心痛,卻是永藏心底的心痛而美好的掛記。
有人一生去追求地是永不滿足的快樂,而有人卻憐惜過往的刻骨銘心的記憶,鐘意屬於後一種人,堅毅的外表下,也有著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一個對感情永遠銘記的心。
陰雲飄散了,一輪殘月露出愁容,照進格窗,灑在桌子上。鐘意吹滅了蠟燭,在月光下,看著這兩種風格各異的剪紙,一種是人形剪紙,一種是字形剪紙。兩種剪紙,他都曾熟識,分別代表了他的兩種不同的身份,也代表了他兩種不同的情感。他不知道,在他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