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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爺被花妖所蠱惑,宣詔城北同泰寺住持寶誌大師前來驅除妖邪之氣。六王爺至今依然昏迷不醒,幾位宮中御醫正在診視,皇上亦在王爺寢宮內。”
蕭統與我一起繞過假山,背面設有一個小小的法案,上置三個香爐,數名僧人口中唸唸有詞,其中一名老僧年逾古稀,他身著灰黑色僧袍,盤腿坐於蒲團之上,雙手合什、閉目施法。
蕭統見到那老僧,俊容頓現肅然起敬之色,明知那老僧看不見他,依然向他遙遙鞠了一躬,我見蕭統對他如此尊重,想必是其師尊或前輩,不敢怠慢那老僧,學著蕭統的樣子鞠躬行禮。
蕭統轉過頭,向我輕聲道:“紫兒,這位是寶誌大師,我手腕上的護身佛珠即系他所贈。寶誌大師乃是得道高僧,能預言先兆、識人心智,我前往城北同泰寺求教佛經時常得大師指點,至今受益匪淺。”
我聽他如此解釋,見那老僧慈眉善目、寶相莊嚴,果然有一種世外超然和善之氣,卻因聞聽他“預言先兆、識人心智”,惟恐他真的能夠識破我的真實身份,對他十分敬畏。昔日我在蓮心庵內與靜心師太等佛門弟子相處時並無這種感覺,此時十分忐忑不安,掌心微微沁出冷汗,不敢過於靠近他。
蕭統似乎並未發覺我的異樣,徑自向前而行,走進蕭綸的寢宮。
我跟隨他邁步踏上臺階之時,青蒿恰好在我懷中醒來,輕輕動彈了一下,我急忙低頭暗語道:“青蒿,你想見蕭綸麼?”
她見我提及蕭綸,烏黑秀美的大眼中透出無奈和愧悔的光芒,微微頷首示意想見。
我抱著她進入房間內,見蕭綸靜靜合眸平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如紙,幾名太醫伏地長跪不起,幾名侍奉湯藥的侍女掩面而泣,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皇帝蕭衍端坐在床畔,他一手扶著一支金漆雕龍柺杖,另一隻手撫摸著六皇子蕭綸毫無生氣的年輕面龐,神情哀慟、老淚縱橫,皇后被打入冷宮後的短短數日間,他竟然彷彿蒼老了幾十歲。
青蒿突然用力掙脫我的懷抱跳下地面,以飛快的速度奔跑至蕭綸榻前,又躍上他的床榻,她重傷初愈,行走尚且不穩,剛剛靠近蕭綸,就因體力不支跌倒在枕畔。
我大驚失色,急忙喚道:“青蒿!”
皇帝乍見一隻青色的小狐狸闖入寢殿內,還迅速躍上了蕭綸床榻,不由勃然變色,說道:“王府中怎會有此物?它從何處而來?速將這孽畜拿下!”
幾名佩刀的侍衛聞言欲近前捉拿青蒿,我疾步靠近床榻,將她緊緊抱住護在懷中,向蕭衍道:“是我養的小狐狸,請皇上開恩,不要命人傷害她!”
16 法鼓亂嚴更
蕭統見我匆匆靠近床榻護住青蒿,惟恐那些佩刀侍衛出手傷及我,急忙喝止他們道:“且慢!”
眾侍衛見蕭統出言,果然停住了腳步。
皇帝蕭衍看清了面前之人是我,又看了看我懷中的小青狐,眼中投射出一絲冷峻的光芒,緩緩道:“又是你。你不安心在東宮侍奉太子,養什麼小狐狸?這些畜生不通人性,萬一野性大發傷及太子,你該如何是好?回宮後將此物送到御苑去,不得留在太子身邊。”
我見他語帶不屑之意,口口聲聲直斥狐族為“虐畜”,十分想與他辯駁一番,無奈礙於蕭統的情面不敢多言,垂首答道:“臣妾知道錯了,可是,我不能將她送到御苑飼養……”
蕭衍萬萬不料我會忤逆他之意,似乎並不生氣,問道:“為什麼?”
我想了一想,說道:“因為……她還小,我擔心她在御苑無法搶到食物,那些獅子老虎之類大多兇惡蠻橫,一定會欺負弱小。皇上向來寬容慈和,怎能忍心看著她忍飢挨餓?她與我相伴多年,頗有靈性,決不會傷害任何人,更不會傷害太子殿下。”
蕭統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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