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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思緒飄遠之時,一個小廝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神情慌張。
「四爺,老爺現下在祠堂候著您,請您去一趟。」
看著他這副神情,蘭溪竹把他大哥叫自己過去的原因猜到了七八分。
他眸中的顏色淡了幾分,跟著下人前往了蘭家祠堂。
還沒踏進堂內,他就看見自己大哥瘦削的身影背對著自己。
「跪下。」
蘭溪韻平日裡文質彬彬的,說話柔柔的,嚴肅起來聲音竟如此低沉。
蘭溪竹也不反抗,直接照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三哥蘭溪旌在旁站著,大氣也不敢出。
長兄如父,他倆小時候就頗受蘭溪韻的教導,根本不敢忤逆他。
「老四,今日叫你跪在爹孃的靈位前,你可知為了什麼?」
蘭溪韻緩緩轉過了身子,直直地盯著蘭溪竹看。
「溪竹不知。」
他清冷的聲音從下邊傳來,蘭溪旌聽著十分擔憂。
這個時候了,還和大哥犟嘴!低頭認個錯怎麼那麼難?
他在旁不斷給蘭溪竹使眼色,對方卻好似沒看見似的。
蘭溪竹有自己的苦衷,他大哥過於剛正不阿,不懂變通,才會被奸人所害。他就是想讓蘭溪韻知道,這世上並非所有事都非黑即白。
「放肆!」
蘭溪韻喝道。
「陛下有召,你抗旨不遵,待在塞北一月未歸。外面的流言蜚語都要傳到我耳朵裡了,藐視君上、功高蓋主,都是你給蘭家添的好名聲!」蘭溪韻喘了兩口氣,可見是氣急了。
「咱們蘭家何時出過你這樣的英雄?」蘭溪韻冷笑一聲,「你這般猖狂,居功自傲!你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爹孃,對得起你二哥!」
最後一句著實帶了怒氣,引得蘭溪竹身體一顫。
他確實對不起爹孃,如果他們在天上知道自己有個給皇帝賣身子的兒子,當年大概會死不瞑目吧?
見他久久不說話,蘭溪韻火氣更甚。
「來人,上家法!」
蘭溪旌驚了,在旁連忙出聲勸阻:「大哥三思!一個月前小四被北狄人偷襲,身子還未痊癒,怎麼經得起家法?」
可惜蘭溪韻意決,無人能阻攔。
「身子未痊癒?我看他好得很!」
蘭溪韻以為這般說辭只是他拿來糊弄皇上的。
不一會兒,兩個身子健壯的僕人拿著兩條粗粗的木板走上前來。兩個人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誰也沒有動手。
「愣著幹什麼!給我打!打得他長記性為止。怪就怪爹孃去的早,我沒有好好教他。給他上衣扒了,不疼不長記性。」
蘭溪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可惜來不及制止,那一板子已經落了下去。
沉重的拍擊聲讓蘭溪竹胸腔一陣難受,血腥味湧上喉腔。
他知道這兩個人下人還沒下狠手,蘭家家法不該是這個力道。
蘭溪竹的面板本就白皙,哪怕是夜色幽深,身上的傷痕也十分清晰,看得蘭溪旌一陣心疼。
祠堂內燭火很暗,蘭溪旌費了些力氣才看清蘭溪竹身後的繃帶。
他指著蘭溪竹的後背,「大哥!小四肩上在冒血!」
這話一出,兩個下人連忙停下了動作。
蘭溪韻也驚慌地走上前來,還沒等看清是不是確有其事,他就差些失聲:「快,愣著幹什麼,把四公子扶起來!」
那兩個下人連忙扔掉板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蘭溪竹起來。
蘭溪韻顫抖著步子繞到了蘭溪竹的背後,檢視他的傷口。
看著那依稀可見的血窟窿在繃帶上染上的輪廓,他差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