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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之所以搬至深山,只因祁家少爺不喜讀書,也不練武,塗脂抹粉,稱自己不是男兒,而是女郎。
彼時,汙言穢語蜂擁而至,祁老爺明白,與其待在城裡被人當笑話,還不如賣掉大宅院,找個偏遠地兒,讓兒子安安寧寧地過完下半輩子。
&ldo;你爹真是個好爹。&rdo;
當初聽完,我認真,祁思遠卻露出苦澀笑意。
那天夜裡,我聽見他翻身,口中喃喃‐‐
&ldo;爹,對不起&rdo;。
如今,祁思遠又在我旁邊躺著睡了。
夜涼,我給他拉了拉草蓆。
一覺天明。
最近布衣軍都沒怎麼打仗,一直令各隊留守營地,不知何故。
於是我在林子裡練刀,祁思遠則頻頻溜進城鎮,愈發&ldo;花枝招展&rdo;。
&ldo;你當心些。&rdo;
我時不時就提醒他。
他生的白淨,軍中又沒有女人,從前就有人慾對他行不軌,還好我及時趕到,一刀下去,差點削了那廝的雞兒。
然祁思遠繼續對著小鏡子:&ldo;沒事沒事,不是有你嘛。&rdo;
也是。
全隊上下皆知我是&ldo;殺胚&rdo;轉生,我只需沖那些飄向祁思遠的目光惡狠一瞪。
我並不知道,朱百長給我安排了任務,讓我即刻動身,將糧草送往衡鎮。
我又怎會知道,待我從衡鎮趕回,等著我的只有祁思遠的屍體。
&ldo;……&rdo;
我看著屍體,而屍體雙目泛白,朝天,黏著只蒼蠅。
祁思遠愛乾淨,非常愛。
因為餓極,他會對著&ldo;豬食&rdo;真香。
但兩年軍旅艱辛,無論如何,他都會在夜裡掏出那面生鏽的小銅鏡,將自己認真拾掇一番。
可現在,那張臉布滿灰黑的屍斑,舌頭吐得老長老長。
既不乾淨,也不好看。
&ldo;你要去幾日?我算好日子,去鎮裡幫你買包子,到時候你回來就能吃。&rdo;
&ldo;做任務的時候千萬當心,別那麼生猛,這塊地方我都縫了好幾次。&rdo;
我想起臨行前祁思遠的絮絮叨叨,下意識摸了摸襟口的補丁。
又一次,我覺得整個世界安靜得過分。
&ldo;說說看?&rdo;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ldo;是王二五做的!&rdo;
&ldo;全怪王二五!&rdo;
被我注視計程車兵近乎魂飛魄散,一陣騷亂過後,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被推了出來。
他也不廢話,撲通下跪:&ldo;那、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一時糊塗,扯了他的褲頭……&rdo;
&ldo;呵。&rdo;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人怒極之後是會笑的。
&ldo;可我沒做什麼!我真沒做什麼啊!&rdo;
王二五當即大喊出聲。
&ldo;我只是扒了他的褲子,第二天便聽人說他自己上了吊!&rdo;
&ldo;我、我真的喝醉了酒,當晚都睡在水渠旁邊,他怎的會上吊……我也不知道啊!對、對了!&rdo;
他顫抖著手,指向後邊的幾個士兵。
&ldo;那天晚上開篝火宴,喝醉酒的不止有我!他、他、他…&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