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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秋鳳震驚地看著他,甚至忘了奪回他手裡的名片,房間裡有其他的病患家屬看到這一幕,沒忍住出聲指責他。
紛紛攘攘的動靜傳來,可喻仁君卻充耳不聞,怒吼一聲:「管你們屁事!閉上你們的嘴,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孫秋鳳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看了眼床上已經徹底閉上眼睛的丈夫,沒忍住勸他一句:「阿君,你爸這輩子就這樣了……我跟他夫妻一場,不能看著他就這樣——」
喻仁君抬手將她拉到外面「我爸是怎麼想的我最清楚,現在先把你的錢給我,我知道你肯定還有剩下的」,他一邊說,一邊不等孫秋鳳反應,抬手就去翻她身上的口袋,想找出來存摺或者卡片。
「我會給我爸處理後事,你先把錢給我。」
「你是不是去一趟蒙城沾染了不好的習慣?阿君,我早告訴過你——」
母子倆拉拉扯扯,最後以孫秋鳳被洗劫一空,重重被推到牆角為止,她尾椎骨疼痛不已,根本沒法從地上起來,哎喲哎喲地哀嚎出聲,整個走廊都能聽見動靜。
但喻仁君只是轉頭看了她一眼,又拿著錢跑了。
「別裝了。」
他說:「我賺了錢就回來,到時候一定給我爸辦個風風光光的葬禮。」
幾日後。
墓園裡。
薄菀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看著季清風的棺槨下葬,落土,目光掃過微微陰的天空,不多會兒,有小雨飄下來,將周圍栽種的松柏樹的針葉微微打濕,也在她的傘上落了一層濕潤。
這個在蒙城叱吒風雲幾十年的人,到老也沒能掌控自己的生命,曾經找人花了大價錢做些什麼續命的儀式,但仍然也沒有擺脫死亡的陰影。
她放下一支黃色的菊花,看了眼那塊被雕刻好、一塵不染的墓碑,最終轉身離去,不遠處的山腳下,有諸多的記者想來採訪她,可惜都被季家的人擋在了外面,一輛黑色的賓士開過來,季棠合匆忙從上面下來,身上穿著黑色的衣服,不再似以往那般艷麗。
可她第一時間卻不是衝到山上。
而是過去拉住薄菀:「你把他留給你的遺產都捐了?是不是?」
她急於得到答案,迫切地看著薄菀,見她點頭,又忍不住道:「阿菀,當年害你媽媽他們的人可沒有我,那是季興承乾的,季風起也袖手旁觀,小姨跟你媽媽曾經的關係是最好的,現在遇到一些麻煩,你可得幫我,對不對?」
她想要那份家產。
也想要薄菀幫她擺脫那群拉斯維加斯的人的追捕。
她想回到國。
可惜。
薄菀註定不會讓她如願,冷靜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薄菀抬眸覷了她半天,忽而笑了下:「小姨,你跟她感情這麼好,她死的時候,你為她留過一滴淚嗎?」
她的丈夫被迫害的時候,你曾出面阻攔過一次嗎?
她將那些怨氣發洩到孩子身上的時候,你對我伸出過一次援手嗎?
誰也不知道薄菀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說服了海那頭的人,總之現在季興承與季棠合被追得十分狼狽,裡外都難做人。
就在季棠合被問得啞口無言的時候,薄菀從她旁邊走過,拉開車門坐進裡面,防窺膜貼好的窗戶讓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她一路從蒙城回到槿城。
抵達家門的時候,這邊雨下的更大一些,將她的肩頭都淋濕了,喻夏給她開門時嚇了一跳,而後覷見她的神情,只微微怔了剎那,就上前一步,將她抱在懷裡。
「怎麼了?」
她問。
薄菀靠在她懷裡,閉上眼睛又睜開,鼻腔裡嗅見的都是她身上的芬芳。
神經不自覺鬆懈下來,儘管先前她自己也不清楚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