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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香話音剛落,只聽大太太的呼吸就突然急促了起來。屋子裡沒了一個能服侍的人,芙香便衝言歌微微一頷首,言歌就心領神會的走到大太太的跟前,曲膝彎腰將她扶起。她人一坐正,呼吸果然就順暢了許多,可也因此,大太太尖銳的叫聲劃破了滿室的寧靜,生生的刺入每個人的耳朵。
“芙香,你休要滿口胡言!也不知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閒言碎語竟想這樣擾了我們侯府的清淨。你……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芙香睨了大太太一眼,只覺得她現在就如同是那跳梁的小丑,真正此地無銀三百兩,說什麼錯什麼。“我只是想讓侯爺知道一個被人隱瞞了多年的真相,我安的是什麼心,沒人比大太太您更清楚了!”
兩世為人,她是恨生母的!恨她的遺棄,恨她的趕盡殺絕,恨她的狼子野心。本來她以為在看到生母以後這種恨意會隨著親情的靠近而慢慢減少。可她錯了,越是接近生母,她心中的恨就越是漫無天地的肆意飛長,令人壓不住,止不了。
“你安生的躺一會。”昌平侯見兩人大有爭執起來的意思,先是走過去安撫了一下大太太,然後才對著芙香問道,“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事已至此,大太太眼下如何能安生,她掙扎著坐起了身,楚楚可憐的一把拉住昌平侯的手動情的說道,“侯爺,這小妮子定是知道了我反對她和懷哥兒的事情,便是想著法子的對付我。可憐我一個內宅婦人,也不知這小妮子是從哪裡聽來的那些閒言碎語,竟堪堪的挖出十幾年前的事兒想讓我侯府蒙羞。”
芙香見狀,冷笑一聲,“大太太顛倒是非黑白的功力還是亦如當年一般深厚的很啊。”
而昌平侯也覺得大太太此時無論說的話還是出手的舉動都有失得體。且不說現在還有芙香這個外人在場,就憑面對的是兩個小輩,大太太也不能這麼不管不顧的沒了分寸。
想到這裡,昌平侯心裡一煩躁,憤然的抽回了手臂,正色說道,“你且坐好,在兒子和客人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說完,他快步走到臨窗的炕上坐下後手指了指芙香道,“你今兒個想著法子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說吧,到底所謂何事。”他不是老糊塗,明面上的事情還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
“這樣啊,那要從哪裡說起呢?”芙香眼角帶笑的掃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大太太,佯裝為難的說道,“想著當初和姨娘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還是挺難的,姨娘性子柔弱,祖家又將她拒之門外,可偏偏她還捨不得兒子,所以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帶著我回了晁新。當然,這些都是姨娘後來同我說的,十八年前的我和世子爺一樣還是個襁褓裡不足月的嬰孩呢,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這一番話,看似雜亂無序,但實則字字暗藏玄機。
大太太聽完,剛被強制壓下去的驚恐不安又“唰”的一下全衝回了腦子裡。她猛的站了起身,搖搖晃晃的指著芙香怒吼到,“你胡說!什麼姨娘,什麼兒子,你這個賤蹄子,別在這裡胡言亂語髒了侯府的地界。你給我滾出去!”
“滾?”芙香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踱步走到大太太的面前,凜然的打量著她道,“當年您也是這樣和宛姨娘說的吧,母親!”
“你、你叫她什麼?”這下,連昌平侯葉德盛也驚住了,他下意識的將視線在芙香和大太太之間來回的打著轉,忽然發現,這兩個人眉宇間的神情竟真的有幾分相像!
而一直退在角落的葉書懷在聽到芙香方才那番話語的時候,油然而生了一股焦躁急切的情緒。原來芙香竟和自己是一般大的,但她說的那個宛姨娘自己真是從未聽聞府中有人提及過。還有那個姨娘的兒子……兒子!這兩個字眼突然如鑿刻一般敲入了葉書懷的腦海中,有什麼東西是他之前忽略了的,又有什麼是芙香還沒有說出口的。他似乎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