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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得了病的白子,或許真的是傻子。等一年年祭祀過去,舊的用光,新的不來,王家村人就把注意打到了外面。他們借著大陣攔住路人,亦或接誤入山中的行人入村,不白?拿白漿泡一泡就白了。不傻?關起來打一打,天長日久總會傻。
倉庫那個白子的糙席下,刻著密密麻麻的劃痕。最近的一些只是塗鴉,開始卻還能看出計數,最早還依稀有些字,寫著他本是大周的書生,姓甚名誰,年齡幾何,某某年誤入村中……最後只剩下胡亂的劃痕。
王家村的人本來養白子是為了祭神,後來養出了甜頭,覺得可以用來&ldo;助人&rdo;。你瞧,拐來的白子比牛馬吃得少,拿鞭子趕著能比牛馬乾得多,快死了再用來祭祀,經濟實惠,豈不妙哉。
死在村中的&ldo;白子&rdo;怨氣不散,卻被弄傻了,連魂魄都與生前一樣口不能言。
沒有神,沒有魔,人心竟能歹毒至此。
三郎跑開了,驚疑不定地停在一丈開外。&ldo;臭道士,你知道什麼!&rdo;他叫囂道,&ldo;山神爺爺捏死你不用一根手指頭!&rdo;
&ldo;沒有什麼山神,只有一村愚夫愚婦。&rdo;公良至嘆了口氣,&ldo;貧道不能袖手旁觀。&rdo;
&ldo;你想做什麼?&rdo;三郎冷笑道,沒了常掛著的笑容,他兇狠的表情與村中惡童一模一樣,&ldo;嘿嘿,事到如今,道長你想做什麼都做不成了!&rdo;
不遠處,一道黑煙沖天而起。
公良至面色一沉,只覺得普普通通的山中突然升起了沖天邪氣。三郎哈哈大笑,叫道:&ldo;道長那個徒弟,現在已經下了鍋吧!&rdo;
第12章 秋膏
三郎攔著不讓公良至進先前關白子男童的窩棚,是怕道長真能看出什麼來。關在那窩棚中的孩子,卻早就被帶走了。
與魏昭一起。
魏昭睜開眼睛,後腦勺還在隱隱作痛。他齜牙咧嘴地想爬起來,手腳被麻繩緊緊捆著,再怎麼掙扎也只能在地上扭來扭去,臉頰貼著濕乎乎的泥地。
&ldo;你們這群人啊!&rdo;他在地上抱怨道,&ldo;一不用迷香,二不用邪術,就用大棒來請爺爺我,也配自命為邪神信徒?&rdo;
沒人理他。
魏昭身邊並非沒人,恰恰相反,除了用來拖著那位道長的少數人外,大半個王家村都在這裡。他們圍著一個巨大的池塘,大人臉上肅穆中透著激動,孩子們眼中滿是興奮,幾百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高臺。池塘一角搭了個臺子,村長王得貴站在斜插入池塘的高臺頂端,吟哦著音調古怪的祭文。
村民們不再擺著張麻木冰冷的面孔,他們像在逛廟會,像在過年,像終於打到吃食的鬣狗,粗重的呼吸匯聚成一片哈哧聲,在寂靜中格外讓人毛骨悚然。剛才村裡的神婆在臺子上跳了請神舞,一堆火在高臺上點了起來,如今儀式終於進展到了最後。村長的祭文唸到了最後,池水開始冒泡。
池水不清,它是白色的,白得像一鍋看不清內容物的石灰湯。村人們開始跺腳,開始拍手,低低地唱起一支曲調古樸的歌謠。
&ldo;白子白,澇山老,王家池裡打秋膏……&rdo;
原來是王家&ldo;池&rdo;啊,魏昭恍然大悟地想。
兩個脖子上套著麻繩的白子上了高臺,他們神色麻木,面容枯槁,瘦成一把骨頭,其中一個虛弱得路都不能走,像條狗似的被人連牽帶扯地拖了上去。歌聲變得更加響亮,音調很平,讓人想到積灰的老屋,發黴的棺材板。
&ldo;剝了皮,剁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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