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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如果現在拓跋軻再逼拓跋頊將我送給他,拓跋頊會不會再次雙手奉上。
一時安靜下來,我坐在貂皮的軟墊上,便有些哆嗦起來,緊緊裹著斗篷,還是覺得冷得厲害。
天本來就冷,大約更經不起心中的寒意。
車輦在崎嶇不平的山路顛了一陣,漸漸穩了下來,應該已經走上通往南浦的官道了。
我略略放鬆些,蜷臥著閉上眼默默養神。
這時,車速彷彿略略一慢,接著一陣冷風捲了進來。
抬眼時,卻是拓跋頊撩簾走了進來。一見我伏臥著,他已皺了眉,走到我身側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說著時,已將手掌搭向我的額,想試探我額上的溫度。
我掙扎著要別過臉去時,卻被他左臂輕輕一拉,上半身已拎起,瓷娃娃般跌到他堅硬的盔甲上,反而撞得眼冒金星。
正暈頭轉向時,他溫熱的掌已覆到了我的額上。
霜華冷,不堪訴相思(五)
“就知道你逞強硬撐著,這麼多年了,這性子就沒變過!”
他低低在我耳邊抱怨著,卻將我抱得更緊了,“這幾年你也算過得舒心快活吧?怎麼就沒把身子養養好?有點風吹草動便會頭疼腦熱!”
我努力地推拒他的臂膀,怒道:“放心,你大魏皇太弟不讓我死,我一時還死不了!”
這人的臂膀本就和鋼鐵般堅硬著,著了一身金盔,更是將整個人都裹得如同鐵人一般,我的身量不高,長來長去,也是這樣玲玲瓏瓏的嬌小個兒,雖是盡力掙扎著,不過是白白掙出了一身汗來,哪裡掙脫得了?
拓跋頊一邊束住我的臂膀,一邊嘆道:“阿墨,你明知……我也不想我們走到這一步。可我實在想不出,不把你扣到我身邊,我們的未來還有什麼出路!”
“我們的未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在你策反了梁太子,殺光我的部屬,又殺了我最忠心的近衛後,你和我談未來?”
“哦?現在你也曉得心疼了?”
拓跋頊眼底泊著墨藍的霧氣,散聚之間,辨識不出到底惱恨,還是委屈,“三年前刑部大牢去救我的人,都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部屬和好友;在相山被你設計誅殺殆盡的高手,也是魏國精心培育多年的高手;更別說,連我的親兄長,都被你害得九死一生,差點命喪異國!”
我冷哼一聲,道:“哦,那麼,今天你算是在報仇了?可罪魁禍首是我,你要斬,第一個當斬的是我!”
拓跋頊沉默片刻,眉峰漸次壓了下去,低聲道:“自然,也不是全為報仇。我只是瞧著……我只是瞧著他居然敢碰你的身體,你居然還這麼護他,便不想他再活著。”
我怒道:“他什麼時候碰我身體了?”
話才落,我才悟出,他指的,是韋卓一路揹著我逃命。
不愧是夫子們洗過腦的,竟能小心眼成這樣。
拓跋頊卻更顯委屈,溫暖的鼻尖如嬰兒的小手般,一下下撓在我的脖頸間,“阿墨,我沒法想象……你躺在別的男人懷裡,或者,伏在別的男人背上。若是我瞧見了,自然更不會饒過他。”
我很想質問他,那他當年是怎麼忍受我躺在拓跋軻懷中的。
如果是三四年前,我也一定已經嘲笑著問出了口。
但我此時到底懂得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硬是壓下了性氣,不去揭他心底可能最疼痛的舊瘡疤,只冷冷道:“拓跋頊,放開我。你的鎧甲太硌人,冷硬得可以把人凍死。”
拓跋頊這才鬆開臂腕,依舊像放開瓷娃娃一般,小心將我放到軟軟的貂皮墊子中躺下,又解下了自己的大氅,覆到我身上。
我皺眉道:“我車上有毯子,用不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