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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五忽然閉上了嘴，似已無話可駁。

因為就在這時，那鮮紅透明的藥汁，突然變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死黑色。

有的毒藥一見了風，藥力就會發作。現在無論誰都已看得出，這瓶藥裡，的確已摻了毒，劇毒。

龍五的臉似乎也已變成死灰色，凝視著柳長街，過了很久，才緩緩道：&ldo;我平生從未說過謝字。&rdo;

柳長街道：&ldo;我相信。&rdo;

龍五道：&ldo;但現在我卻不能不謝你。&rdo;

柳長街道：&ldo;我也不能不接受。&rdo;

龍五道：&ldo;但我還是不明白……&rdo;

柳長街打斷了他的話，道：&ldo;你應該明白的，秋橫波知道我要去為你做件事，就將計就計，故意讓我得手，拿這瓶有毒的藥回來毒死你。&rdo;

龍五變色道：&ldo;她……她為什麼一定要將我置於死地？&rdo;

柳長街嘆了口氣，道：&ldo;女人心裡的想法，又有誰能猜得透。&rdo;

龍五閉上了眼睛，又顯得很疲倦，悲傷本就能令人疲倦。

卻不知他是為了失望而悲傷，還是為了相思。

柳長街忽然問道：&ldo;你又忘了問我一件事。&rdo;

龍五苦笑道：&ldo;我的心很亂，你說。&rdo;

柳長街道：&ldo;我替你去做這件事，是不是隻有這屋子裡的四個人知道？&rdo;

龍五道：&ldo;不錯。&rdo;

柳長街道：&ldo;那麼相思夫人又怎會知道的？&rdo;

龍五霍然張開眼，目光又變得利如刀鋒，刀鋒般盯在孟飛臉上。

孟飛的臉又已嚇黃。

柳長街道：&ldo;我被你毒打成傷，別人都認為我已恨你入骨，但孟飛卻知道內情。&rdo;

龍五突然道：&ldo;不是孟飛。&rdo;

柳長街道：&ldo;為什麼？&rdo;

龍五道：&ldo;有龍五，才有孟飛，他能有今天，全因為我，我死了對他絕沒有好處。&rdo;

柳長街沉思著，終於點了點頭：&ldo;我相信。他應該知道這世上絕不會再有第二個龍五。&rdo;

孟飛突然跪了下去，跪下去時已淚流滿面。

這是感激的淚，感激龍五對他的信任。

柳長街已慢慢地接著道：&ldo;若不是孟飛，是誰？&rdo;

龍五沒有回答，他也不再問。

兩個人的目光，卻都已盯在那青衣白衫的中年人臉上。

四

爐火已弱，酒已溫。

青衣白衫的中年人，正在將銅壺上的酒，慢慢地倒入酒壺裡。

他的手還是很穩，連一滴酒都沒有濺出來。

他臉上還是全無表情。

就連柳長街這一生中，也從未沒有見過如此冷靜鎮定的人。

他也不能不佩服這個人。

龍五看著這人時，神色彷彿變得很悲傷，是在為這個人惋惜而悲傷。

柳長街也不禁長長嘆息：&ldo;我本不願懷疑你的，只可惜我已別無選擇。&rdo;

青衣白衫的中年人將酒壺擺在桌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柳長街道：&ldo;但知道這秘密的，除了龍五、孟飛和我之外，只有你。&rdo;

青衣白衫的中年人彷彿根本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試了試酒的溫度，就將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