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4/5 頁)
傅諍執書無聲翻過一頁,側影氤氳在模糊的光線中,柔和而溫潤。
看著看著,岑睿的眼睛沉了下來,被周公強行拖走了。
輕輕的鼾聲響起在殿中,傅諍回眸看了眼御塌。放下書,徐步走來,將那隻不安分的手放回被中,掖實了四角,方坐回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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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岑睿所言,傅諍的消失給恭國臣子們捅了剜心的一刀。
皇帝不在,首輔也不在,早朝自然沒得上了。宛如迷途羔羊般的官員們嚶嚶嚶地湊在一起:
戶部度司主事:“首輔大人出了什麼事?我交上去的賬簿還等著他審閱完送去支部呢?”
國子監副正:“說好的新任祭酒大人呢?下官今年都五十八啦,首輔再不派人來,是要下官老死在位上麼?”
吏部侍郎溫溫吞吞道:“……你們就沒人關心下陛下麼?”
“……”
任同僚如何盤問,草擬詔書的中書令牢記四字箴言“言多必失”,始終三緘其口。
直到和他家訂了娃娃親的門下侍中大人脅迫道:“大人不告訴下官,下官就把兒子嫁給令郎!”
這個威脅殺傷力巨大,為了親生兒子的幸福,中書令屈服了:“首輔大人因為沒護好陛下,自行向先帝請罪去了。”
“首輔大人自盡了?!”眾人驚駭。
中書令額頭掛著黑線,重重甩袖:“是去帝陵跪拜先帝啦!”
而被無視到底的徐相爺,快要爆發了——你們看看大人我啊!我現在才是你們的老大好麼!
在和政治掛鉤的朝官外,也有另外一些的人遙望著養心殿的方向,牽腸掛肚。
麟趾宮的龍貴人乒乒乓乓砸完了所有最不值錢的東西,仍沒得到探視皇帝陛下的機會,又乒乒乓乓地砸完了最值錢的東西。洩了恨後,提著裙子直奔向目前後宮的最高領導人敬太妃處騙了道恩旨,氣勢洶洶地殺出皇宮去白馬寺吃齋了。
徐氏大宅裡,知敏小姐從母親那聞得當今聖上重傷臥塌之事,心事重重地回到閨閣,看到笸子裡的繡篷,端了起來,繡起了花樣。
這些看似雞毛蒜皮的事情,皆在暗中不遺一件地送入了森嚴禁閉的養心殿中。
傅諍彎腰從門下抽出這疊紙,隨意翻了一翻,當看到某頁時,手指一頓。
正欲撕去,詢問聲響在床幔之中:“你在看什麼?”
岑睿已很久沒有睡上這樣一個黑甜無夢的好覺,可惜到了晨間掌心額頭又升起了溫度,難受地醒過來。床頂從未亮起的琉璃燈尚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愣了下,她才想起寢殿裡多了另外一個人。
桌邊沒尋到傅諍的影子,趴在床邊伸出個腦袋,就看見他低頭站在門口,便有了這隨口一問。她本無心,可傅諍遲遲沒有回應,心中起疑,以為張掖送來了什麼不好的訊息,操/著破銅鑼似的嗓音又道:“給我看看。”
傅諍握著紙張,篤定道:“這些東西,陛下不願看到。”
岑睿哼道:“你太小看我了。大不了就是過不了幾天我要去地下和我老子見面了唄。拿來。”
傅諍看她執意如此,靜思片刻,遞了過去。在岑睿垂首默讀時,觀察到她臉頰不似尋常的緋紅和短促的呼吸,折回門邊,低聲吩咐了兩句。
等岑睿神色複雜地抬起頭,一塊柔軟冰冷的布巾敷在了額頭,捲起袖子的傅諍端起藥盞輕輕攪動:“陛下先躺下,再問不遲。”
岑睿摸摸自己滾燙的臉,乖乖地躺了回去,黑漆漆的眼睛直視傅諍:“岑縱是誰?為什麼會和瘟疫扯在了一起?”
傅諍坐在塌頭,凝視著湯藥中自己模糊的影子,波瀾不興地緩緩道:“岑縱是先帝的兄弟,因文武雙全在同輩皇子中脫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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