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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門下第一得力謀士張師爺。
對這位幕僚葉長風素來敬重,此刻正值心煩,見他在廳堂坐著,不禁又是驚奇,又是歡喜,快步上前,笑道:&ldo;子若,怎麼是你?三兒這個狗頭,還騙我說你已睡下了‐‐&rdo;
三兒委委屈屈,助葉長風解下沾滿夜露的外袍,不敢作聲。
幸好張子若及時插言,笑著替他解圍:&ldo;那倒也不能怪三兒,我先前確是睡了,只不過突然接到枚令牌,才坐在這裡等大人回來。&rdo;
&ldo;令牌?&rdo;葉長風捧住三兒遞來的熱茶,啜了一口,寒意稍退,皺眉踱到桌前,&ldo;哪裡傳下的?關西道,還是吏房?這三更半夜,也不知是真有其事,還是大驚小怪。自王小波反了後,上頭是越發地風聲鶴唳,糙木皆兵了。&rdo;
&ldo;誰說不是呢?前次還將件不相干的械鬥當成謀逆,要我們封城戒嚴,真真是笑話了。不過這回更有趣,&rdo;張子若從桌上的錦盒中取出一物,笑著遞給葉長風,&ldo;居然是侍衛馬軍司巡川指揮使傳下的。這些兵爺,不過就打贏了個勝仗,仗著皇上寵愛,氣焰囂張的很,今日才進城,就發函召大人前去拜會,當時就被我壓下了。我想大人公務繁勞,又與他們不屬一司,不過就要錢要糧,理他們作甚,派個知事去也夠了,誰知他們居然半夜傳出令牌,實在是麻煩。&rdo;
葉長風接過鐵鑄令牌,黑沉沉掂在手裡,也看不出特別,突然想到一人,面色微微一變,隨即若無其事,笑道:&ldo;四川那邊戰事已經結束,開始撤軍了麼?我這幾日忙,都未曾留意驛書。&rdo;
&ldo;大局算是定了。王李二人去年便已戰死,只剩個張餘嘉,有西川招安使王繼恩坐鎮著,再成不了氣候。&rdo;平陽府距川陝甚近,故而張子若說起戰事來條理清晰,有如親見,&ldo;想那王繼恩手擁各路兵權,為人又跋扈暴橫,皇上怎麼放心得了他,大人你瞧,戰局不過才定,各路兵馬都已紛紛回撤了。&rdo;
葉長風點了點頭,有些疲倦:&ldo;我記得,領巡川那路軍的,是端王寧非罷?&rdo;
&ldo;可不正是他。&rdo;葉長風面色不好,張子若看在眼裡,暗暗擔心,目光偶及上司頸間,竟見到一處淤紅印痕,不由一愕,口中卻徑直笑談下去,&ldo;說到端王,人才武藝,智謀韜略都是上上乘的,只可惜命生得不好,沒有投到當今皇上的家裡,偏投作太祖的嫡親孫兒,不然以他的才幹,何用明明主持戰局,名份上卻是偏軍,屈居人下?&rdo;
這裡卻涉及到宋朝最大的官闈隱密。宋朝開國皇帝為太袓趙匡胤,下有三弟光義,四弟光美,均為徵戰名將,太袓登基時曾立誓,自已身故後,皇位不傳子而傳弟,按光義、光美、太袓長子德昭的順序傳下去,還令宰相趙普寫下詔書,藏於金匱。某日太袓暴病身故,趙光義順理成章接位,號太宗,也便是當今的皇上。太宗明裡對太祖一支宗親極是寵愛,賞爵賞封,有求必應,實則於登基後不久,便藉故逼死德昭,又數貶光美,直至其鬱悶而死,文武百官看在眼裡,心中明白,這二十多年來,卻是誰也不敢多言。
端王寧非,便是太袓第三子德芳的親子,是太袓在世上僅存的唯一出色嫡脈,太宗愛他人才武功,以樞密院副使一職封之,常召入宮中對談,對他倚重,實在已可算是深了,但忌憚之心究竟去沒去,那卻是誰也不知了。
爐火不知什麼時候熄了,風冷冷地從窗欞間灌進來,屋內的三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三兒趕緊去生炭,葉長風與張子若卻是相對默然。
二十多年前的宮掖秘辛,便在今天聽來,也一樣驚心動魄,而且,註定爛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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