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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聽了白聚這馬屁倒是真樂了,“你也覺得是鉅作是吧?你也覺得太無法形容了是吧?去,把我那方田黃石印拿來。”
白聚便去到書案旁,將鍾離印章拿來,鍾離接過,往畫卷左下角一按,‘一瓢鍾離’四個紅印字便與這畫境融到了一處。
白聚跟著鍾離作畫有段時間了,鍾離之前畫畫都不蓋印章,今日卻是獨在這張上戳了印,便問鍾離為什麼,鍾離將印章遞到白聚手裡,抱了胸細細欣賞自己這畫作,道:“驚天之作豈能不署上大名,日後也好流傳千古。”
白聚聽了在一旁憋笑,想鍾離並沒受過正規書畫教習,這畫作就算好,也應不至於流傳千古吧,不過又想自己這主子,一向是自負,便也沒覺什麼了,只問:“這後頭兩個字我識得是二少爺名字,這前頭兩個是什麼,怎麼念?”
“一瓢。”鍾離盯著那印得意笑。
“什麼意思?二少爺為什麼要加這兩個字?”
鍾離回了頭攬了白聚肩膀,帶著他走至窗邊看著窗外,故作深情告訴他說:“這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滄海萬頃維繫一江潮’,你明不明白?”
鍾離從京城回來後這小半年長高了不少,白聚矮小個子被他壓得極不舒服,皺著眉回道:“字面上是不太明白,不過看二少爺這神情,應該是說和我姐有關好話。”
“你小子挺聰明嘛!”鍾離放了白聚,又回到畫架前仔細瞧著。
白聚跟著,見鍾離本是得意臉上這會子竟然微皺了便問為何,鍾離道這畫卷上還少了幾句詩句,可自己又一時想不好,白聚便道這個他也不知道,幫不了他,鍾離沒出聲,徑自對著畫卷冥思苦想。
至晌午時,鍾離這詩句還未做出,趴在桌案上倒是想了好些本是不錯,可與畫境一結合,鍾離卻總覺不倫不類,正煩悶間南院香巧丫頭畏畏縮縮來瞧書房門。
白聚問是誰,香巧說是自己,鍾離便叫開了門,又問,“你跑這裡來有什麼事?”
香巧道:“是白凝姐姐叫我來找二少爺幫忙,蘇媽媽近幾日身子很不好,老是咳嗽發燒,方才不多時,夫人派人請了大夫來瞧,可是夫人說府裡現在用度大,任誰看病都不得過一兩銀子,若是過了便得自己支,白凝姐姐錢根本不夠抓藥,所以叫我……”
香巧還未說完鍾離便從桌案後起了身,叫白聚將銀子帶上,自己先往南院去了,白聚聽了令忙去鍾離起居室取銀子,又急匆匆往南院趕去。
白聚離府
鍾離到時白凝正雙手捂著臉坐在蘇媽媽屋前臺階上,眼裡淚水在拼命往外鑽,蘇媽媽肺一直不好,又到了這個年紀,一病起來甚是危險,方才大夫話讓白凝不知所措。
“幹嘛坐地上?蘇媽媽怎麼樣?”
白凝這才知道鍾離來了,擦了擦臉起身對著鍾離行了一禮,道:“蘇媽媽正發著燒,在屋裡躺著,我銀子不夠,二少爺可不可以先墊著,我日後還給你。”白凝眼睛是紅,聲音也是澀澀,一年多來,白凝早已把蘇媽媽當成了親人。
白凝很少在人前哭,鍾離見白凝這樣便知蘇媽媽病得不輕,忙說銀子沒問題,能治好便是了,又安慰她道:“人老了誰沒個病痛,你別這樣子,看得我心裡難受。”
白凝吸吸鼻子點頭,這時白聚拎著個荷包從外頭進來,大老遠就叫著姐,白凝聽了心裡一暖,擦了擦鼻樑兩側淚珠抿了嘴對著他笑。
白聚將荷包遞給鍾離,鍾離便說她們兩個聊聊,他去找那大夫囑咐幾句,白凝點頭,又問白聚:“最近可好?”
白聚點頭,“蘇媽媽是不是病得很重?你都哭了。”
白凝回了頭從窗子處往裡頭瞧了瞧,玉花正在服侍著蘇媽媽,白凝便拉了白聚手到一旁石桌上挨著坐了。
“沈師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