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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小時候性子沒這麼冷,沒事就愛跟著他外祖父去航空大學看人設計飛行器,以前他的夢想是當航天工程師,後來……」王瑾珍痛惜道:「他爸媽意外去世後,他就變了,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沒了,之後他出國留學,學的也不是自己最喜歡的航天專業。」
「回國後他沉穩了很多,外頭人人都說他命好,託生到了紀家,但是大家族表面光鮮,暗地裡卻為了利益六親不認,我知道他走到今天並不容易。」
王瑾珍一臉心疼,哀嘆道:「他今天……估計又自己去了墓園。」
聞月印象裡的紀則臨是擁有絕對主導力的,她很難想像他脆弱的一面。但同樣是人,他的心不會是鋼鐵鑄的,常人有的情感他也會有,只不過藏得更深罷了。
百獸之王未必不會愛人,他這話是認真的。
王瑾珍神傷了一天,下午不舒服還請了家庭醫生過來查體。聞月不放心,晚上就沒有回校,和室友們說了聲,仍宿在了莊園。吃了晚飯,她等王瑾珍吃了藥休息後,又去哄睡了紀書瑜,這才回了客房。
許是今天聽王瑾珍說了很多逝去女兒的事,聞月心有慼慼,睡覺的時候就夢到了父親。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夜裡驚醒,她還分不清夢境現實。
外頭風聲呼嘯,似乎拂落了樹上的積雪,撲簌簌的。
聞月拿過手機看了眼,凌晨四點,天還未亮。房間裡暖氣開得足,她睡出了汗,醒來後口乾舌燥的。桌上的杯子已經沒了水,她猶豫了下,還是披上了外套,走出房間。
走廊的廊燈亮度不高,昏昏幽幽的,剛好能讓人視物。聞月下了樓,想去廚房裡倒杯水喝,經過大廳時,看到通往外廊的側門虛掩著。她以為是陳媽晚上疏忽了,走過去要把門關緊,透過門縫卻看到了一個孑孓的人影。
聞月先是被嚇了一跳,等眼睛適應了室外的光線,才看清那人是誰。
紀則臨站在長廊上,像是雪夜歸來的旅人,久久不動。直到聽到腳步聲,他才回過神,轉頭看過去。
「聞小姐?」紀則臨見到聞月的那刻略感意外,但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只有眸光愈加深沉。
「紀先生,這麼晚了,你怎麼站在外面?」聞月推開門,走過去問。
「屋子裡悶,我出來透透氣。」紀則臨答完,掃了眼聞月單薄的衣著,緩下語氣,說:「外面冷,聞小姐回去休息吧。」
聞月聽紀則臨的意思,他還想在外頭呆著。
大雪雖然停了,但氣溫並未升高,冷風砭骨,颸颸地卷著殘雪,天地間的一切都歸於冷寂。
紀則臨穿著也不厚實,聞月沒忍住,還是問了句:「紀先生不休息嗎?」
紀則臨看了眼腕錶:「公司今天有個會議,我等天亮就走。」
聞月遲疑了下,說:「疲勞駕駛……容易出事故。」
紀則臨毫無感情地笑了聲:「你是怕我和我爸媽一樣出車禍?」
「我不是——」
「放心吧,我的車每天都有專門的人來檢查,沒人動得了手腳。」
聞月愕然,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那些傳聞,不由打了個冷戰。
紀則臨看向她:「嚇到了?」
聞月抿唇。
「所謂的大家族,也不過是華麗的廢墟。」紀則臨自嘲道。
聞月還是第一次在紀則臨臉上看到落寞的神情,昨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心裡應當不太好受。想到自己剛才做的夢,她心裡一陣惻隱,忽然就共情了。
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紀總,只是紀則臨。
「但是……你已經找到了基督山。」片刻後,聞月輕聲說道。(注)
紀則臨聽出了聞月的言下之意,不禁神色一動,看她的眼神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