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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最後古陵逝煙爆發前所未有的劍道修為,巨魔神一傷一廢,然而為了救宮無後,卻也是沒能撐過冰王一箭穿心。
母親說過,這世上梟雄雖多,但也總是敗在情這一個字上。
雨,滂沱。人,寥落。
刻意將最光陰灌醉了,九千勝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情撐著把傘回到這個自己被暴雨心奴撕下珊瑚角的地方。
刀神是出了名的脾性溫和,但也從來是殺伐隨心的人,殺一個暴雨心奴,一個無可救藥的惡者,是理所當然。
但對暴雨心奴,又不那麼理所當然。
紅傘微微抬起,廢棄的十八層地獄陣中央的十字木樁已經朽爛得碰一下就成了灰,上面陳年的血跡已經風乾,再也不復原貌。
說實話九千勝大人的記性也不太好,這些年睡得久了,只是依稀記者暴雨是煉化了上萬個武道高手的屍骨來祭煉這樣血腥的陣勢,然後自己就這樣一路殺進來……莫不是這樣又刺激到了這位烈劍宗少主脆弱的心肝?
按上心口,九千勝大人唏噓不已……一刀穿心,這個暴雨下手倒是狠。
轉著木製的傘柄,傘上的雨滴孩子氣樣地旋轉著飛出去,見了背後黑色的惡魔,也未見趴,落在略顯泥濘的地表。
慢悠悠回過頭,九千勝終是正眼瞧了暴雨一眼,那眼神大致與打量那木頭樁子沒兩樣,倒不見什麼特別憎恨的意味。
大人端的是好脾氣,傷不到其他人的時候,便是自己被偷襲暗算,也是歸類在自己技不如人的範疇。
但這種無意識的漠視,似乎也澆熄不了暴雨狂熱的愛恨。
「九千勝大人,你可知我有多麼愛你?」
真是直接的表白。
大人微微露出迷惑的表情……如果他的老年痴呆沒有復發的話,他記得暴雨這娃應該是個傲嬌騷年才對,這一副病嬌黑化的轉變是從哪個變態次元裡旅遊過了嗎?
一把好聽的清雅嗓音慢慢出聲道:「雨太大了。」
大人這樣說著,暴雨便立時停了,只見他心愛的大人不緊不慢地抖落了紅傘上的水珠,合了下來。一雙瑰紫色的、令他沉迷瘋狂的眼睛淡淡地看著自己。
「有遺言嗎?」
雖然大人是這樣問著,但大人的每一句話在他耳朵裡都是這樣甜美得要命,暴雨便滿眼痴迷地看著他。
「你可以看看心奴的心嗎?」
微微頓了片刻,九千勝沒有拒絕,他是要殺暴雨的,陳年的夙願不宜拖得太久,但更多的是冷眼旁觀下總覺得死亡才是對暴雨的救贖。
冰涼的手慢慢捧起自己的手,貼上同樣冰涼的臉頰,那感覺就像是隔著一層玻璃觸控窗外的冷雨。
「九千勝大人,你是想在殺了心奴之後隨著時間慢慢將心奴淡去是吧……」
「很難,不過吾會儘量。」
「心奴一直都是極惡的,怎能讓大人如願呢?」帶著那隻手慢慢滑到自己心口處,那處的心跳冰涼而瘋狂,九千勝似乎意識到什麼,抽身不及,便教暴雨帶著自己的手狠狠撕進胸膛裡抓上什麼濕冷的,跳動的東西。
暗紫色的瞳孔為之一縮。
「大人,你看到心奴的心了嗎?它不會為別人跳得這樣快……」
「大人,這樣你就忘不了心奴了……」
「大人……」
一場荒唐的恩怨,到如今,幾多蕭索。
「啊……就這樣死了。」九千勝大人的心情很不好,總覺得手上的冷意再也洗不乾淨了。
紅傘再次撐起,掩在地上早已失去氣息的魔鬼身上。
抬起頭……雨徹底停了。
「真是胡鬧。」
硝煙彌散的矗天壁戰場,那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