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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髯虎徐洪到底是老兵油子,他提醒堂侄,契丹人既然揮軍往涇原,那就是跟我們先前一樣,攻其必救,等我們回師,彼必設伏兵以待,甚至佈下口袋。這一路上非得小心謹慎不可,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兩軍若直向威州,你就再小心也難免遭了算計。不如你涇原軍跟著我,往延安撤。
徐成哪裡肯依?合著不是五叔你的防區你不著急?倘若遼軍攻破我渭州怎麼辦?就算渭州不下,奪去了西安州,拿回了天都山怎麼辦?到時我跟你在延安,遠水救不得近火!所以,他堅持回師救援涇原,對於五叔的擔憂,他自然是知道的。但?窮寇莫追,歸師勿遏?,契丹人就算是三頭六臂,豈能擋住我急切回歸之師?自威州而至渭州,已非契丹人大規模騎兵軍團逞威風所在,我加倍小心就是。
甭看在私來說,他二人是叔侄,但在公,兩人同為一路帥守,誰也節制不了誰。爭執不下,只好讓劉子羽出來說個理。
劉彥修在西軍裡也算是老資格了,儘管去幹了幾年陝西都轉運使,但在軍隊系統裡說句話還是有用的。他仔細考慮兩位大帥的意見,誠然,延安這位徐大帥的法子穩妥。但是,涇原現在情況不明,坐鎮興元府的劉太尉不太靠譜,倘若涇原有失,會直接威脅到關中,這可是誰也承受不起的打擊!
思之再三,他決定支援涇原徐大帥。於是,兩路大軍直奔涇原!只是這一路小心又小心,非得要前哨把路都探明瞭,大部才前進。如此一來,速度自然放慢,一天走不到一百里。
然則此時劉光世並不知情,仍舊憂心忡忡。而且最讓他心急如焚的是,女真人哪裡去了?不是約定九月舉事,一旦西軍掃清其渡河障礙,他們就進兵助戰的麼?現在麟府安撫司的徐勇已經達成作戰目的,金軍在哪?怎麼還沒有訊息?
就幾日時間,劉太尉不知道拔掉了多少根鬍鬚,心裡頭那團疑雲越來越密,終究按捺不住,一道奏本快馬加鞭送到江南,金軍不至!
近來,行在的氣氛有些詭異。一直臥病在床的參知政事朱倬,半月前沒了。他一死,秦檜範同等人在朝中更是無人掣肘。首相折彥質本來還有個陳康伯可以幫襯幫襯,可陳參政因為觸怒趙官家,被貶陳州,剩下折彥質一個?光桿司令?在朝廷已經是孤掌難鳴。
本來,他還是有一部分追隨者的。可首先,徐良被罷相,讓部分正直賢良的大臣寒了心,不管被貶的,還是主動求去的,反正散了好大一夥。接著,折彥質在一些重大議題上畏首畏尾,立場搖擺,也讓部分大臣不滿,與他漸行漸遠。又尤其是在對待諸如陳康伯,張浚等人的問題上,麟王沒有絲毫反應,更是讓人心散了個乾淨??
而秦檜則不然,他搭上了劉家,有皇后撐腰,又網羅了一批爪牙,聲勢漸隆。也不太把折彥質當回事。軍政要務,一送到中書,肯定先擺在秦檜的案頭。之前,他或許還會跟折仲古商量商量,現在根本不知會,直接批了,往御前送。而皇帝趙謹十有八九是原樣送回,照此辦理。
一時之間,秦檜大有權傾朝野之勢。
可是,這個權臣,秦會之卻作得並不愜意。他一方面要妥善處理跟劉家,跟中宮的關係,一方面要琢磨趙謹的心思,萬事順著他來。可這兩方面有時候又是矛盾的,如果拿捏不好,這個位置就坐不穩當。
而最近,他關心的,便是西北戰事。聯金制遼,是他一手推動的大政,現在已經開打,就等著摘桃了。在他看來,打契丹應該還是有把握的。西軍是大宋頭一等的勁旅,又有女真人的助陣,契丹人鐵定會被打得滿頭包。
這從川陝宣撫司送一的捷報中也得到了證實。為此,皇帝專門召了他去,好生褒獎了一番,還許諾,只等功成,便要大行封賞。
秦檜遂眼巴巴地望著前線軍報,只要是送到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