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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說越不著邊際了!」何書瑩嘀咕一聲,甩手就往外去。
「你給我站住?想追過去?哎,你站住!」何夫人連聲喝止,女兒卻快步奔出了偏廳。
坐在椅上怔了半晌,暗思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可那小子官職卑微,朝廷裡又沒什麼門路,聽說有個叔叔在樞密院,可他這回立了戰功也不見提拔,想來關係一般。婚姻大事,向來講究個門當戶對,我家官人身為步帥,好歹也得替女兒尋個京官。可女兒似乎瞧上了那小子,官人又對他極為欣賞,這可有些難辦。但這事無論如何也得給他攪黃了,總不能眼看著女兒跟他去吃苦吧?
徐衛出了偏廳,越想越好笑。這何夫人真有意思,我到你家來一不是請託幫忙,二不是求親下聘,你那副鳥樣怎麼搞得好像我欠你的一樣?老子是有錢,官家現錢就賞了八千貫,還不說金銀器物。可老子拿去分給弟兄們也不給你一個大子,這老孃們,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架勢。
走出一段路,突然笑了一聲,我跟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幹什麼?就何夫人這種,放到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估計也就是個開著名車的官太太,然後在街上打交警,打環衛工人,還吆喝著「咱上頭有人」,最後被捅到網上人肉搜尋。
這麼一想,也就不氣了。快步向外走去,經過一個小院時,聽到裡面有動靜,徐衛不經意地朝裡望了一眼,繼續前行。忽又退了回來,我沒看錯吧?那院落裡,雜亂無章地堆放著許多草料。院中央,放著一具鍘刀,一張小凳。一個女子正坐在凳上,麻利地鍘著草料,不是張九月是誰?徐衛跨入院中,她也沒有察覺,仍舊專心地幹著自己的活了。不一會兒,那鍘刀一側,剁好的草料堆得如小山一般。
「你還幹這個?」
張九月抬起頭來,見是徐衛,嘴角立馬浮出一絲笑意,但片刻之後,笑容僵住。低下頭去繼續鍘著,半晌,再度抬頭仍是笑顏如花:「馬房的馬夫有事,我替他。」
上次來何府,徐衛就很納悶。張九月管何書瑩叫表妹,怎麼說在這何府也不能是個丫頭吧?可上回見到她在洗衣,這回又在鍘草,這全是下人幹的活,怎麼回事?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何夫人那副鳥樣。是了,就她那德性,想必是拿張九月拿丫頭使喚。可就算是丫頭,也不會幹這種力氣活才是。
正思量時,張九月說道:「徐官人打退了金軍,真是了不得。」
「你也知道?」徐衛頗覺意外。
張九月的臉上似乎永遠都有笑容:「城裡都傳遍了,我聽沐屏說的。就是表妹身邊那個使喚丫頭。」這話卻有些自相矛盾,既然城裡都傳遍了,你又怎會是聽府裡的丫頭說的?難道你平常很少出何府大門?
見她雖然嘴上說著話,可手裡的活卻沒有停下。徐衛遂問道:「為什麼你要幹這些活?」
「反正也是閒著,況且我也有些力氣。總不能在姨父府上白吃白住吧?」張九月說得順理成章,好像理所當然一樣。可徐衛卻從這句話裡聽出一些意思來。何太尉既然是她姨父,也就是說何夫人是她親姨娘。她吃住都在何府,想必是寄人籬下。這麼說來,她的父母……
猜測她身世估計很可憐,但從自己第一次見她開始,她就一直在笑,寄人籬下,還要被當成下人使喚,有這麼開心?滿腹疑惑不得其解,問道:「你一個女兒家,有什麼力氣?」
張九月此時已經鍘完了草料,起身拿過一個大筐往裡塞,一面回答道:「先父從前為武官,我也胡亂學了些。武藝沒練出模樣,力氣倒是有一些。這些活還難不倒我,便是劈柴……」語至此處,她自覺說得太多,便匆忙停住。抬起頭慚愧地沖徐衛展顏一笑,不再多話。
第一百零三章 無拘無束
張九月提著一大筐草料往馬廄方向走去,徐衛幾次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