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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告訴徐九,千萬不可與敵硬拼。我這邊會想辦法支援他。」何灌起身取過寶劍系在腰上,大聲說道。李貫領命告辭而去,何灌剛要出門。外頭又報來,太常少卿李綱求見。李綱?在這個檔口,他來作甚?
大宋宣和七年歲末,作為這個國家至高權力的中樞,汴京內廷被一片投降逃跑的氛圍籠罩著。朝中重臣,包括幾名宰相在內,紛紛建議官家留太子監國,南逃江淮地區。但以李綱等人為首的忠直之臣冒死力諫,趙佶左右為難,進退不得。
而就在此時,壓垮這位道君皇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出現了。郭藥師奉詔出使金營後,倒也的的確確向金國二太子斡離不轉達了宋廷方面求和的意思。但斡離不此時野心勃勃,絲毫沒有議和之心。況且郭藥師初為遼將,就與女真人作戰,後來投降大宋,再度與女真人為敵,如今還敢來充任使節,你當我女真人的戰刀不利麼?斡離不一怒,又要來一個斬將祭旗。
郭藥師倒也有幾分膽色,面對明晃晃的彎刀穩如泰山,只一句「太子若取藥師之首,無異自損十萬雄兵」,就迫得金國二太子放下屠刀,追問緣由。郭藥師這才回答說「兩河虛實,我盡知之,願助太子一臂之力」。斡離不疑其言,並未深信,但也沒有殺他,只是扣留軍中,散播訊息,言大宋燕山副守郭藥師已歸順大金,企圖瓦解大宋軍心。
趙佶聞訊,萬念俱灰,連罵也懶得罵了,倉皇準備南逃。但哪怕在這種關頭,他也沒有忘記保持自己的「明君」形象,在給太子監國的詔書中標明,「此非左右大臣建明,出自朕意」。意思就是說,不是大臣逼我,我才命太子監國的,是我自己覺得用人不當,把國家弄到這個地步,心中有愧,才將權力交給儲君。
可你交倒是全交啊,太子監國只是暫時的,你還是霸著皇位沒挪窩呀。朝野人心不穩,在京大臣絕大多數都在收拾行裝,準備跟隨皇帝南逃。李綱等人察覺到危險,決定立即行動逼迫趙佶退位。因趙佶只要還是皇帝,文武大臣跟隨他南逃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如果擁立新君,誰還有藉口出逃?
給事中吳敏第一個發難,上奏請求趙佶禪位,並援引李綱的言論。可悲的是,他說動趙佶的手段必須藉助這位道君皇帝崇信的怪力亂神之說:「神霄萬壽宮所謂長生大帝君者,陛下是也。必有青華帝君(太子趙桓)以助之,其兆已現於此。」趙佶聞言,只是長嘆數聲,若有所思。後又召李綱上殿,李綱倒的確是個忠心為國的君子之臣,刺破手臂寫下血書,言明利害關係,頓首叩求趙佶禪位。
趙佶急欲南逃,無心和這幫主戰派大臣糾纏,遂答應禪位。可詔書送到趙桓面前,這位儲君並沒有按照歷朝歷代的慣例,一推二拒三接受,而是真心不想在這個時候坐上龍椅,因為他明白,一旦登上皇位,他老子留給他的,並不是一個歌舞昇平,四海臣服的大帝國,而是一副爛攤子!他再三推辭,甚至因為急怒攻心而病倒。可君無戲言,九五至尊的位置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宣和七年的最後一天,趙佶命人「押」來太子,正式傳位於他,強行將黃袍披在他身上。可笑的是,當年趙家老祖宗趙匡胤也是被強行黃袍加身,可那是半推半就,心裡暗爽。趙桓卻是滿腹委曲,真心推辭。現在御袍披在身上,只等正式登基,接受群臣朝賀,他便大宋第九代君王。
文德殿上,身披黃袍的趙桓面無表情地接受著李綱等一班主戰派大臣非正式的朝賀。這位二十五歲的新君,與其父一樣,生得唇紅牙白,風流倜儻,翩翩佳公子,真真趙王孫。看著殿下大臣,他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前途在哪裡。
「陛下!新君即位,當升賞群臣,大赦天下,鼓舞三軍士氣。臣等願追隨陛下,雖肝腦塗地,九死不悔!」李綱的形象,讓人很難將他和民族英雄聯絡起來。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