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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聞聽,低頭不語,只顧嘆氣。老子留下的這個爛攤子,叫我這作兒子的怎麼收拾?那斡離不斬殺宋使,收降郭藥師,你就算想和談也沒有門路。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吶。
何灌看向那人,卻是剛剛擢升戶部侍郎的黃潛善。
「黃侍郎,你應該知道朝廷已拜種師道為京畿河北置制使,想必眼下已率軍馳援。其弟種師中聞訊後,也必帶西軍南下勤王。況且,如今東京城外,雲集各路勤王之師數十萬,如何不可戰?女真人雖然驍勇,不過是外強中乾。日前,一部女真精銳追擊潰散官軍,於相州境內被我大宋一部鄉兵堵住,將士們拼死奮戰,幾乎全殲敵人!一支鄉兵尚且如此,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何灌反駁道。
黃潛善一聽,鄉兵?大宋還有這等鄉兵?莫不是徐九所部?
趙桓聽罷,也感到難以置信,誰不知鄉兵只是民間招募的勇壯,不過就是負責防賊緝盜等瑣事,如何能與女真人作戰?遂問道:「真有此事?」
何灌拱手拜道:「陛下,君前無戲言,此事千真萬確。眼下,這部鄉兵已經西進,尋找種師道部會師,阻擊金軍。臣請陛下,發布詔命,御駕親徵!並立即從城外各路王師中挑選精銳部隊,渡河增援種少保。金人孤軍深入,糧草已經不濟,若見陛下親徵,又有大軍馳援,還有種師道這等名將掛帥,必知難而退,如此,則京畿之危可解。」
趙桓還未正式登基,對軍國大事畢竟有些生疏。聽到何灌所言,信心稍漲,既然有可能擊退金軍,那何必再苦苦求和?只是這御駕親徵不是鬧著玩的,金人已臨黃河北岸,倘若東京有失,將會動搖國本。
正猶豫時,黃潛善又奏道:「陛下!萬萬不可!皇帝系天下安危於一身,怎能親徵?城外數十萬勤王之師也不可輕動,有這幾十萬王師在此,金軍必不敢渡河。如果派兵增援,萬一失敗,女真人必然藉此機會,直撲東京而來。此為取禍之道,萬不可聽!朝廷宜按兵不動,堅壁清朝,想那女真人在河北禍亂一陣,自然撤軍北歸。」
何灌心頭大怒!按兵不動?堅壁清野?整個北方都被金軍攪得一團糟,那流離失所,四處逃亡的百姓正翹首以盼王師,你卻建議陛下見死不救,任由金軍燒殺搶掠?你這說的是人話麼!
可他到底是個武臣,大宋數百年揚文抑武的國策已經讓帶兵之人少了幾分血性,多了幾分順從。黃潛善滿口胡言,他卻只能忍下一腔怒火,切齒道:「朝廷養我等執槍帶刀之人,不是光吃飯的!」
黃潛善見他面有怒容,俯首道:「太尉休怒,下官是為陛下著想,是為大宋著想,如今非常時期,必用非常手段。京畿重地,萬萬不能有半點疏忽。」
李綱在旁邊聽著,此時見何灌不答話,奏道:「陛下,臣聞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天下可得太平。唯今之計,陛下若不下詔親徵,不足以振奮軍民士氣,若不派兵過河,不足以威懾女真蠻夷。何太尉所言,實為萬全之策,臣,附議!」
何灌見趙桓還在猶豫,請纓道:「陛下,臣雖不才,願提精兵數萬,過河抗敵!」
黃潛善又欲阻攔,上邊趙桓已經聽得頭大,揮手道:「此事宜緩不宜急,太尉身負宮廷衛戍之責,不可擅離,再議吧,再議吧。」
再議?種師道雖被授以重權,但未給一兵一卒,即便他能徵召到軍隊,兵力想必也是相當有限。徐衛手下也不過幾千人馬,如何與號稱十萬之眾的金軍抗衡?朝廷若不發援兵,種師道哪怕是孫吳在世,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讓他拿頭去撞金軍?況且,郭藥師已經降金,此人深知大宋虛實。一旦與種師道相遇,他必鼓動金軍正面交鋒,種師道要是一敗,其影響將極其惡劣!到時,就連城外這幾十萬人馬,恐怕也……
見趙桓已經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