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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菡萏會’年年都是同一個主題嗎?只是蓮?”我沉吟,慢慢踱到墨臺遙身邊。
“嗯,都是蓮。第一年以蓮瓣為題,前年以蓮葉為題,去年趕上下雨,於是就是雨荷。”墨臺遙頓了頓,又補充道:“這些主題只是限制文章的,作畫倒沒特指主題,只要是繪蓮就好。”
“左相府的蓮花有什麼特別之處嗎?譬如,花的顏色,花瓣個數——千萬別告訴我,她家養的那東西叫‘千瓣蓮’。”
“自然不是了!冉燮絮她家也就只能養活尋常品種的荷花,還特意植滿了一整個池塘,密密麻麻的,簡直俗不可耐啊……”
只是荷花……雖然不排除今年增加新品種的可能,但是對沒有任何作畫慧根的我來說,已管不了許多——菡萏會,一場已窺見題目的考試!
“姑母,我想要的畫師,必須擅長在絹上作畫,風格是潑墨大寫意,最好還要會淺絳山水或者金碧山水,最重要的是,這個畫師一定要聽話可靠,耐心十足,適性通變。”
“這是為何?”墨臺遙大奇。
“我的畫技,已經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了,而今唯有在作畫的材料上做文章。我不會暈筆,而絹比之宣紙,更加的細膩,水墨滲化,自然天趣,淡冶而模糊,滋潤而生氣。”
“但是,絹就是因為融滲的效果驚人,所以無論多淡的水痕都會保留下來。你還特意選了潑墨大寫意,大面積渲染的時候,既不能露筆痕,也不能出水漬啊!”墨臺遙一臉不贊同。
“筆痕水漬,留就留了,當濛濛細雨吧,我正愁沒東西來湊數,畫面不夠飽滿呢!”我一臉無謂,彷彿事不關己。
“……你是如何得知一個多月以後的‘菡萏會’當天,一定會下雨?”娃娃臉上詫異萬分。
“不下雨,就當迷茫水霧吧,加點花青調色就好!”剛才我繞著那群畫師看了一圈,其中就有一人以霧構畫——如此真是偷懶的好方法啊!
“……你對墨的濃淡、乾溼,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嗎?為何偏偏選作潑墨?”墨臺遙又問。
“七竅通了六竅……只是寫意畫,不趨附大眾的審美要求,不求形似,無求於世,所謂‘畫鬼容易畫人難’,像與不像,端看是否巧言善辯了!”明擺的,我詭辯的功力比作畫的技能強悍許多。
“你為何還對畫師的性子做了如此要求呢?”墨臺遙臉上的那雙異常熟悉的美眸,已經完全睜圓。
“姑母,丹青這玩意兒,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需要多年的磨練,但是你現在只給了我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學畫根本就不現實,臨摹畫作已解決不了我的需要——我要一個師父,能根據我的情況,專門設計一副畫起來寥寥數筆,卻有以少勝多的含蓄意境;乍一看畫面豐滿,卻是朦朦朧朧的抽象莫名。同時,這個師父,務必耐心十足,如此才能讓我一點一滴地模仿——不光是她的筆法,還有她手部的動作,她邁出的步伐,她身子的姿勢……我要將她整個人,都完美地‘臨摹’下來,讓落筆的角度與力度,皆能發揮到極致!”
語畢,發現墨臺遙的娃娃臉已經完全呆愣了。但是很快的,她就恢復過來,張口問道:“你不怕如此作畫,蒼莽無餘,細潤不足嗎?”
“水墨丹青,講求畫品與人品的統一,我的技法及我的胸襟都無力讓我的畫作脫穎而出,只求姑且能入目。而今之際,只能從文章上做手腳。”
“……你的意思是,請人代筆?但是每年的題目都不一樣啊!”墨臺遙也顧不得在外面裝優雅了,低撥出聲。
“姑母,‘時藝’的字數與段落是嚴格要求的,五百五十個字,破題規定是前兩句,也就是說,不管主題是什麼,變化的只是這兩句,我需要的,是萬用句型。”無非是“套題作文”——從小學作文到雅思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