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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明白！&rdo;佟雷毫不含糊地回答。

&ldo;行動！&rdo;沈長河一聲令下。

&ldo;是！&rdo;眾人分頭去了。

楊天臣望著精明強幹的部下們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稱讚，真是一群堅忍不拔、無堅不摧的勇敢軍人，在任何困難面前從來沒有躑躅畏懼、裹足不前。有這樣一群鋼鐵戰士，縱然敵機如蝗炸彈似雨，復何俱哉！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耳畔彷彿仍然轟鳴著隆隆炮聲，望望遠處的天際，他輕聲道：&ldo;樹欲靜而風不止，山雨欲來風滿樓哇。&rdo;

高射機槍班長韓朋山是個參軍五年的老兵，五短身材其貌不揚、體魄強健，厚道、認真、話不多。入伍第一年就入了黨，年年&ldo;五好戰士&rdo;，是全團有名的先進分子。他當過炮手、飼養員、炊事員，幹一行愛一行鑽一行紅一行，被譽為&ldo;軍營螺絲釘&rdo;，哪裡需要哪裡擰，可謂名副其實，以致但凡認識他的人都戲稱他&ldo;老羅&rdo;，甚至連真名實姓都給忘了。作為機關灶上的炊事班長，他手藝精人緣好深得首長和同志們的信任。輪戰前夕組建直屬高射機槍班，這是個又累又險的差事，領導找他一談，他說聲&ldo;中啊&rdo;便扛起揹包上任了。

高機班裝備了三挺單管高射機槍，每槍一名射手、兩名副射手兼彈藥手，全班十個人。機槍陣地所在的這個小高地是山背向東北面的自然延伸，三面臨坡，無樹無竹荒草遍地視野十分開闊，敵機不論從哪個方向進襲均可及時發現從容射擊，能夠有效地掩護指揮所低空安全，是個比較理想的作戰位置。但因自身地形突出易受攻擊，有利就有弊，所以楊團長的擔心不無道理。

當初選擇陣地時，韓朋山為此還跟連裡發生過爭執，憑心而論，他不是那種好大喜功譁眾取寵的人，故意找個危險的地方以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他講究實實在在、兢兢業業。所以，當這個不愛紅臉的人一聽說小高地不利隱蔽不夠安全需要調整的時候，當場就不高興了，鼻頭紅紅的，顴骨上的雀斑都冒了出來。

&ldo;要說隱蔽，樹林子裡隱蔽，要論安全，防空洞最安全，那能打仗嗎？我的責任是保護指揮所，我多一分安全指揮所就多一分危險，這不明擺著嗎？如果這裡用不上高機班，乾脆我們扛著機槍回團部去，不跟你們瞎湊熱鬧！&rdo;一著急，辯證法也出來了。

誰說大老粗不懂哲學？難怪毛主席下令&ldo;把哲學從哲學家的課堂上和書本里解放出來……&rdo;老實人大多執拗，理直氣壯的幾句話，把能言善辯的沈長河跟張志峰噎得直翻白眼，無言以對，傻傻的愣在原地。

又是一個不怕死的主兒！

看見佟雷來到陣地上，韓班長放下手中的鐵杴，直起腰，搓搓手，笑著打招呼：&ldo;來啦。&rdo;話語還是那麼簡單，黑黝黝的脊背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ldo;怎麼就你們兩個人？&rdo;佟雷四處望望，&ldo;韓朋山，你的弟兄們都幹什麼去了？&rdo;

&ldo;我讓他們割草去了。&rdo;韓朋山順手拿起鋼盔，吹吹上面的土，&ldo;日頭太毒，蓋在工事上的偽裝不大功夫就曬得變了色。老在近處割也不行，會改變地貌，所以稍微走遠點，每人一大捆就差不多夠了。&rdo;

&ldo;對，是這麼回事。&rdo;佟雷下到掩體裡，架上機槍轉了一圈，往前後左右瞄了瞄，&ldo;我說老韓，掩體是不是淺了點？半截身子露在外邊，有點懸哪！&rdo;

韓朋山把上衣披在肩上，蹲在工事上面，捲起一支喇叭煙：&ldo;不淺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