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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鼻頭上浸了些汗，白皙面板被旺盛爐火烘的發紅，嘴角抿著，眼神沉靜專注，不自覺就帶出一點陰冷氣質。

&ldo;喏。&rdo;司南把烤好的香菇遞給他。

陳森接過來吃了，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鄉下的空氣很好，漆黑天幕上零星綴著幾顆星子。

司南開了瓶啤酒，慢慢喝著。

&ldo;看什麼呢?&rdo;

&ldo;北斗七星。&rdo;

陳森湊過來：&ldo;有嗎?&rdo;

司南起身帶著他往後院走。

許爸的樹還沒栽完，司南帶著他站到旁邊的一小塊空地上。

&ldo;看那兒。&rdo;司南手順著一個點畫了一條線，&ldo;那是勺把。&rdo;微微一彎，&ldo;那是勺。&rdo;

陳森順著看過去。

司南繼續指：&ldo;勺把末端那顆星叫搖光，中間是開陽星，再來是玉衡星，我聽人說玉衡是七星裡最亮的……這麼看著感覺沒什麼差別啊……&rdo;

&ldo;聽人說?&rdo;

&ldo;小時候我媽很忙，有的時候我會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玩，有一次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跑到一家書店裡待著，書店裡在辦講座……&rdo;司南抬頭望了望天，&ldo;講的就是星星。&rdo;

&ldo;你會認星座嗎?&rdo;陳森張開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下，&ldo;勺開口的那兩顆星星，天樞星和天璇星連起來，往外延長五倍，就是北極星，在那兒。&rdo;

司南看著他，目光意味不明。

&ldo;這顆星星一年四季都位於正北方星空，移動範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我們這個半球，所有星星都是圍繞它作逆時針轉動，找到它就相當於找到了小熊星座，也找到了你回家的路。&rdo;

男生侃侃而談，像背書似的。

&ldo;天氣再好一點，視野再開闊點，我們還能看到飛馬座和仙女座，大概在那兒。&rdo;陳森轉身朝後指了一個方向，像曾經那個人教他的那樣，眼神準確而又篤定。

司南看著他，好像回到了少時的那間書店，拿著星空圖的年輕男子說起這些來，也像是想到了誰，目光思念繾綣。

陳森點了根煙，把煙盒扔給司南。

&ldo;想起誰了?&rdo;司南也點了一根。

&ldo;我爸。&rdo;陳森輕輕撥出一口氣，煙線被他長長的吐出去。

&ldo;他……&rdo;

&ldo;去世了。&rdo;陳森側頭對上他視線，輕輕一笑，&ldo;外出考察的時候遇險了。我爸是搞地質的，他們那群人都很拼，他那人又很容易認真。&rdo;

&ldo;那你跟你爸還真是不一樣。&rdo;司南眯著眼，笑容淺淡，&ldo;老貓一樣。&rdo;

陳森對他這個說法不予置評。

&ldo;我爸跟我說，人類的時間和地質時間不一樣，一百萬年或許對人類來說已經很長很長，長到我們無法想像，但對他來說，卻只是最小單位。&rdo;

少年聲音輕的彷彿來自遙遠時空的另一端。

&ldo;在他的世界裡，很快有就會變成無，一個人類的消失，短短几十年，這個星球並不會為之做出任何回應。&rdo;

&ldo;這代表著，你只需要好好的走完自己剩下的日子。&rdo;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