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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一萬分愧疚,兩隻手背在身後,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練習室裡氣壓很低,室外陽光再好也沒什麼用,人人沉默,心裡幾乎都有了底。左清秋沒好利索這事兒,其實根本也藏不住。
路擇遠上前一步打算開口,估計是想大家明明白白聊一聊。我也覺得這事兒得聊,小組氛圍不好,練習效率也高不到哪兒去。要都聽陳逸的,左清秋不想提就不提,那肯定不是辦法,必要的話還是變變隊形,降一下難度,優先保腿。跟左清秋再怎麼互看不順眼,我也不至於希望他就此殘疾。
還沒等路擇遠講出一句完整的話,李卓一終於完成內心的博弈,抬起頭無比直白地問了出來:「隊長是不是打針了啊?」
整日拍我們一遍又一遍跳舞,攝像老師們出工都出得困頓,好不容易等來劇情,鏡子裡看見他們突然上了發條似的,推著三腳架就往前圍了幾步,還有一臺遊機跟上來對著左清秋想拍特寫。
左清秋倒是眉毛都沒皺一下,也不掩飾,如同敘述自己出門前吃了片兒感冒藥似的,承認地及其輕鬆:「是打了。」
「不是什麼大事兒,」他稍稍轉了半圈,把背影留給那臺跟上來拍特寫的遊機,又催促起李卓一來:「繼續了。」
「舞蹈改改吧,」我在後排插話,攝像機湊得快要直接貼上後脖梗:「這個強度,你後面還有比賽,真能吃得消?」
按照我在左清秋粉絲那兒的形象,這時候最好還是別說話,結果並沒有忍住,好像跟路擇遠冰釋了前嫌之後就沒那麼容易擔心這種事兒了,心態近乎於有恃無恐,恃得是和人交換過真心,相信無論如何,始終有他愛我。
然而左清秋仍然挺堅定:「我自己的腿,你還能比我更清楚?」
我被他一句話嗆住,陳逸隔著兩個人朝我慫肩,滿臉鬱卒,翻譯一下大概是講:都說了別
問。
我明白了,陳逸應該是早早知情,私下就沒少勸,現在嘗試過後已經放棄了。他都勸不動,我們這些既不沾又親不帶故的更是白瞎。
「好了繼續吧,」路擇遠站在中間拍了拍李卓一的後腦勺,又轉頭跟左清秋談條件:「下一遍要是過了,你回去休息,我們繼續,成嗎?」
左清秋也不怎麼領情,伸了仨指頭出來:「連著過三遍。」
「行,」路擇遠也不糾結,剩下得話更像是對著李卓一說得:「連著三遍。」
接下來的這三遍,都前所未有的順利。最後一個動作之前,李卓一面對鏡子,站在左清秋身後稍微閉了速呼了口氣出來,再睜開眼睛是亮堂堂的,填滿了無條件的信任。他一隻手撐著左清秋,側身起跳,把重量交出去,兩人位置輪換,安穩落地,完美收尾。
短暫休息了一會兒,陳逸起身要送左清秋回去,左清秋則意外點名讓我跟他一起走。
「你再歇會兒,」左清秋說:「齊悠揚的部分簡單,他不那麼累。」
我:「」
「我一起吧,揚揚自己可能架不動。」路擇遠說,自然而然走去拿了我們仨的外套來。
左清秋接過自己的那件,也沒太在意路擇遠的話涉嫌汙衊他的體重,回道:「不用了,讓齊悠揚順便鍛鍊鍛鍊,他體能不太好。」
路擇遠竟然捏著下巴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只好耷拉著臉,在他的目送下架著左清秋往回走。
左清秋打了針,這會兒倒是感受不到什麼疼,自己實際上也能走,並沒有特別在我身上著力,只是想減輕一點損耗。
出了門他就回到看我極不耐煩地神情:「想說什麼,趕緊說,看你在那兒憋了半天了。」
「沒啥想說的,」我帶著他走得緩慢,沒明白我憋什麼了:「反正你的腿,瘸了又不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