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第1/3 頁)

另一個守在門邊的小廝此時便掀開了布簾，口中笑稱：&ldo;郎君請進，女郎請進。&rdo;態度十分殷切。

秦素暗自打量著那兩個小廝，眼尾的餘光卻瞥見阿慄兩腮微鼓，似是頗不以為然。

&ldo;怎麼了？&rdo;秦素輕聲問道，一面與前頭的秦彥昭拉開了些距離。

阿慄鼓著嘴巴看了那兩個小廝一眼，方湊在秦素的耳邊，飛快地輕語道：&ldo;那掀簾子的小廝便是阿勝遠房堂兄的義弟。&rdo;

秦素挑了挑眉。

鍾氏將西廬的人手全都換了，那兩個幫著搜西窗書齋的小廝，原就是鍾家的家僕，充作秦彥昭的小廝自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秦素一面轉著念頭，一面便被秦彥昭請進了正房明間。

房間裡佈置得十分簡樸，一應桌椅几案皆是素色無花紋的。雖然孝期已過百日，然屋中仍是沒有一件多餘的物件，除了白黑兩色便無旁的顏色，連僕役們的衣著亦皆不出此二色。

看起來，受此前逾制之事的影響，秦彥昭於些小節處已然極是自律，不得不說，這樣的他令秦素十分欣慰。

&ldo;六妹妹請往這屋裡來，這屋中略暖一些。&rdo;秦彥昭將她讓進了東次間，又招呼小廝送上了暖囊。

東次間亦只是門簾厚些，並無取暖之碳爐、燻籠等物，仍是簡樸至極。

秦素四顧一番，讚嘆地點頭道：&ldo;二兄至今仍遵百日之制，實在令小妹拜服。&rdo;

秦彥昭神情微滯，面上似是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地便將視線轉向了窗外，停了好一會，方勉強一笑：&ldo;此乃祖宗定下的禮法，自是須得加倍遵從。&rdo;

秦素麵上維持著讚嘆的神情，嘆聲道：&ldo;二兄說得真好，小妹多有弗如，往後還要向二兄好生學著才是。&rdo;

秦彥昭微微側首，眉目間劃過一絲黯淡，卻未再接話。

秦素知道這話題讓他有些不舒服，便也不再繼續，頓了一頓便轉過了話頭，故意將語氣放得輕鬆了些，含笑道：&ldo;好啦，我已然覥顏來到了西廬，登堂入室進了二兄的書房，還望二兄不吝賜圖，讓小妹也長些見識。&rdo;

秦彥昭聞言，啟唇一笑：&ldo;六妹妹說話便是有趣。&rdo;

他此時的語氣較方才輕鬆了一些，語畢便吩咐一旁的阿承：&ldo;你去裡間大書架，將最下頭的那隻書匣搬過來，若抬不動便叫阿束幫你。&rdo;

阿束便是阿勝堂兄的那個義弟，聽秦彥昭有喚，他便應聲上前道了聲&ldo;是&rdo;，阿承亦上前領命，與阿束一同去了東梢間，不一時便兩人合抬著一隻大書匣走了進來。

那書匣乃是櫸木所制，通體漆著玄漆，並不見名貴，唯體形十分巨大，看阿承他們吃力的樣子，分量應該也很沉。

二人抬過書匣擱在靠窗的大書案下，便無聲地退了下去。

秦素見狀，便亦轉向阿慄，輕聲吩咐道：&ldo;罷了，趁著此時無事，你且先回東籬替我取個暖囊過來，再去裡間匣子裡取一角銀，記得避著人一些。&rdo;說著便自袖中取出一個小布囊並一把鑰匙來，交予了她，語聲更是輕細：&ldo;這是開匣的鑰匙。還有這些錢，方才來時卻是忘了，西院角門的老嫗卻是不曾打賞，你拿去予了她們罷。&rdo;

這些守門的老嫗、掃地的僕婦，最是愛四處亂嚼舌根。秦素知曉，她這幾個小錢並堵不住她們的嘴，不過是不叫她們主動往外傳就是了。

她來西院的事情，能晚些被人知曉便晚些，最好無人提及才好。

她二人這廂輕聲地說著話，秦彥昭便在那裡開書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