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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百花肚裡也吃了一驚。師傅汪公老佛進杭州主持與朱家談判結盟一事是教中機密,即便是教中核心成員知道的也寥寥無幾,在杭州城中更是深居簡出,藏的隱秘之極,這朱緬卻從何處得知?心中不由對這色咪咪的小子重新評價了,面上仍舊是那一副媚態:&ldo;都監大人言重了,家師目下雖說是在杭州城中,不過他老人家退隱已久,教中大事都由家兄裁斷,如此大事百花又怎敢獨斷?自然是要家兄主持為上。&rdo;
朱緬哼了一聲,心說這回總算是佔了些上風了,看你這狐媚女還敢不敢三番四次戲弄本都監?!不過他朱家與明教素無來往,大家在東南道上是各撈各的,井水不犯河水,這次明教忽然提出要與他合作開發某處銀礦,還要向他購買軍器以為衛護,倒把他嚇了一跳。
原來大宋對於金銀礦冶是採取官營為主,民間能掌握先進的灰吹煉銀法之人少而又少,而朱家是以礦業田畝起家的大族,東南精通煉銀者不做第二者想,明教想開發銀礦,不與朝廷合作便只能尋朱家了。
只是白花花的銀子雖然誘人,以朱緬的家大業大卻也不差這一年幾萬兩,他之所以決定與明教合作,實在是這次被高強把東南應奉局的提舉位子生生硬搶了去,壞了他以此取悅官家、晉身仕途的大計,氣忿不過才要借明教之力,必要把這黃金交椅給奪回來才甘心。
當下把二郎腿翹起,作出自己嚮往已久的梟雄狀,把臉努力板起來道:&ldo;方大姐既這般說,那就請速速將這訊息送去清溪,等令兄來共商大計便是,方大姐就不必跋涉山水,且在舍下小住幾日便了。&rdo;只可惜他沒什麼穩重深沉的氣質,倒是一臉的剽悍跋扈,看上去十足的暴發戶模樣。
方百花心中一凜,朱緬話中之意竟是要把自己扣在這裡了!不過這念頭在心中一掠而過,面上神情絲毫不變,依然是媚笑道:&ldo;都監大人如此盛情,奴家自然是領情,這廂先謝過了,且容奴家將這喜訊差人送於家兄知曉。&rdo;
朱緬大喜,心說這下一來一去起碼十天時間,你還飛得出我的手掌心麼?忙吩咐四個得力之人&ldo;保護&rdo;方百花去給同黨送信,實則是怕這煙視媚行的尤物再搞什麼花樣。
方百花被這四人&ldo;保護&rdo;在當中出得都監廳,七彎八拐來到城南貧民聚居之所,這裡都是低簷矮巷,薄板木屋一間靠著一間,與都監廳所在的東城雖只幾條街之隔,卻彷彿是另一個世界。此時二月春寒料峭之時,缺衣少被的貧民晚間都早早安歇,窄小的街巷中只偶爾有幾條野狗跑過,那幾個杭州都監府的親隨平時絕足不踏這種地方的,此刻上命差遣不得不然,只好捏著鼻子四下張望著,惟恐一時不慎誤踩什麼不該踩的東西,更要注意身邊這媚的不象生人、倒象個山鬼花妖的女子搞什麼花樣,朱緬對手下的脾氣可不是對女人(指沒到手的那種)那麼好的。
走了約莫盞茶工夫,方百花忽地在一間茅舍門前停下,在門上剝啄幾下,那門吱呀一聲拉開,一個大漢閃身出來,把四個親隨嚇了一跳,清冷月光下只見這人面板黝黑筋骨似鐵,望面前一站真似一座鐵塔一般。若是高強等人在此,必認得此人正是當日隨方天定兄妹進京的石寶了。
方百花三言兩語把與朱緬商議的結果向那石寶交代了,又說自己這幾日要在朱緬府上暫住,石寶左眉一挑,向那幾個親隨睨視了一眼,又與方百花那黑夜中閃閃發亮的眸子對視片刻,一言不發地彎腰一躬,待起來時,方百花與那幾個親隨已經去的遠了,月光下那一道火紅的身影漸漸黯淡下去。
石寶默默地望著,直到那窈窕背影在夜色中漸行漸遠,終不可辨,這才轉身入內。將房門輕輕掩起後,他走進後屋,再掀起牆上的一副畫來,後面原來是一道夾壁牆,進去後轉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