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第3/4 頁)
但又開始變得真切。
面子杯子上,一竄古舊花紋上,刻著一盂兩個字,我看那大樹底下,似有墓碑立著。
我站在樹下發愣的當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那是一雙極為老邁佈滿皺紋的手掌。我再去看那茶盞,杯中晶瑩剔透,汩汩青綠茶水中倒映出來的是一張與先前老人一般無二的蒼老面孔。
我是誰?這個問題縈繞在我的耳邊。
山崖旁,樹冠下,一個老翁坐在一副棋盤前。
我捻起先前老先生落下的那枚黑子,手感質地溫潤如玉石。
我想起來一個故事,說是從前有個叫盧生的書生,進京趕考卻功名不就。同行的一人勸他不要掛懷,不如趁此機會出去遊歷一番,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盧生應允,在一次旅途中,客店內遇到一位老道。那老道見盧生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便上去詢問,得知盧生渴望榮華富貴,雖多番勸解但盧生仍難以釋懷。於是老道拿了個枕頭遞給盧生,說這個枕頭可以讓他榮華富貴。盧生聽罷,迫不及待的要枕著它入睡。
夢中他回到了自己的家裡。過了幾個月,他娶了美麗溫柔、出身富有的妻子。第二年,他參加全國進士考試,一舉得中,擔任專管代皇帝撰似制詔誥令的知制誥。
過了三年,他出任同州知州,又改任陝州知州。後被朝廷徵召入京,任京兆尹,即管理京城的地方行政官。不久,爆發了邊境戰爭,皇帝便派盧生去鎮守邊防。盧生到任後,開拓疆土九百里,又遷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功大位高,滿朝文武官員深為折服。
盧生的功成名就,招致了官僚們的妒忌。於是,各種各樣的謠言都向他飛來,指責他沽名釣譽,結黨營私,交結邊將,圖謀不軌。很快,皇帝下詔將他逮捕入獄。與他一同被誣的人都被處死了,只有他因為有皇帝寵幸的太監作保,才被減免死罪,流放到偏遠蠻荒的地方。
又過了好幾年,皇帝知道他是被人誣陷的,所以,又重新起用他為中書令,封為燕國公。他一共生了五個兒子,他享盡榮華富貴。八十歲時,生病久治不愈,終於死亡。
嚥氣之時,盧生方覺大夢初醒。他猛地坐起,發現自己的身子正仰臥在旅店的塌上,老道坐在他的身旁,店主人蒸的黃梁米飯還沒有熟。
“黃粱一夢,黃粱一夢啊!”我嘿然笑了笑,手去捋那下巴上的鬍鬚,卻是什麼也沒有。
面前的老翁笑看著我,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那個問題,他道“你可記得你是誰?”
我捻起棋盒內的一枚白字,朝棋盤邊角落下,頓時白子成圍殺之勢,黑子再無可落子的地方。棋已終了,我卻混不在意,揮了揮袖子將棋局擾亂,朝老翁一作揖道“不如,我陪老先生再下一局。”
老翁笑著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他眼冒精光道“好啊!好!”
“貧道已於此處一甲子了,都說山中無歲月,轉眼間便是滿頭華髮。道,浮生若夢。小兄弟,你可明白?”老翁一邊撿回自己的黑子,一邊和我嘮著些有玄機的話。
我已知老翁便是我,也不和他多客氣,隨口問道“你又因何被困在這兒?出去不得?”
老翁搖了搖頭,他說“記不清記不得了”隨即他看向我,道“你大可隨意進出,甚好甚好啊。”
許是太久沒有人來,老道談性頗濃,和我聊起了他兒時的過往。我聽著面前一個說不上來是不是我的老人,聊起關於我的從前,感覺總是十分奇妙。
時間匆匆,老人望著我笑著說了句“本該你會是我,可你卻又不能是我。”
我不解,看著他將我帶來到崖邊,眺望向夕陽下的遠方。遠處群山環繞,落日餘暉撒在山巒霧靄之間,好似仙人揮筆潑墨,大開大闔氣勢連綿。
我看著眼前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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