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命何違(第1/5 頁)
當晚,是靳佩哲洞房花燭夜的好時候,退了賓客回房中,桌上兩盞紅燭的燈芯兒已經爆了兩次了,案上擺著紅棗,桂圓,石榴,還有一碗半熟的餃子。
蟾蜍紋金的香爐裡散著一種他從未聞過的香味兒,初入鼻尖炸裂開來,醇濃十分,入腦中卻察覺出來花瓣的清淡悠然,靳佩哲突然感覺到渾身充滿了力量。
這香,是洛少爺特意給妹妹的新婚之夜準備的。
洛染棠,是靳佩哲風風光光迎娶入門的少夫人,現下已經褪下金冠,青絲垂下,面上素淨無妝,她端坐在床榻裡面,背靠著牆,一身正紅色的寢衣與屋內所有陳設渾然天成,宛若一物。
看見靳佩哲進來,她輕輕將被子鋪平整了,側目看著這個幾月前就知道是自己夫君的少年郎,說了一句:“夫君,安睡吧”
她清明的嗓音,略顯緊張的語氣,顯得格外的安靜可人。
靳佩哲朝著她微微一笑,說:“夫人稍等,我換件衣裳便來。”,說完,他輕輕一偏頭,洛染棠徹底淪陷其中。
次日一早,簫祁韻在客房等了霍澐洺很久,想著臨走之前還能見一面。遲遲不見他,簫祁韻等來的是曉葵禮貌委婉的送客。
她便明白,他來不了了。
確實,一早上曉葵傳話說二爺找自己有事,去了才知道姨母和林婉笙都在,他如坐針氈似的在星嵐閣聽二爺夫人說一些廢話,早想找個藉口去送簫祁韻,但礙於林夫人在場,他也不好離開。
從客房到府門的這條路,曉葵特意派人送她出去,話上說怕她不熟悉家宅地形,找不到出門的路,其實生怕簫祁韻賴在他們家不走。
簫祁韻到門口翻身上馬,抬頭看了看霍宅的牌匾,眼看著深宅大門在面前毫不留情地合上,眼中的深情似乎飽滿地要滴下來。
眼簾中漸漸溼潤,閉眼轉頭,只見那暮靄般的溼潤侵上她的長睫。
所幸,霍澐洺沒見識到這滿目深情,不然不清楚他會不會義無反顧帶她浪跡天涯。
到了春朝鎮,簫祁韻倏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漳福樓在何處尚不知曉,東問西求才打聽到位置,卻吃了一個閉門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漳福樓班主並沒有讓她進去,甚至她根本就沒見班主一面,就被攔在了外面。
漳福樓姬班主根本就沒得到二爺的信,更不相信面前這個姑娘來意純明。
從春朝鎮進來,只有一家客棧,就是當年他們一起去柳城的時候住的那家,幾年過去了,客棧裡從掌櫃到夥計,一點變化都沒有。
越是熟悉的場景,便越能激人回憶起曾經的美好。
簫祁韻鬼使神差地住進了當時霍澐洺住的那間屋子,屋內陳設已經全然不同,當年那匆匆留宿的一晚,必然是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的。
次日二爺便要領兵出發向南,當日下午便換了戎裝進宮,軍伍要從宮裡統一出發。二爺剛離開,霍澐洺就帶著羽澤快馬往春朝鎮去。
到春朝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霍澐洺也不好太晚打擾,只好先住進客棧,次日再上門。
夫人不見霍澐洺人影,大概猜到了他去了哪兒,便也不著急了。
羽澤正替他收拾床鋪:“少爺,您說咱們能找到簫姑娘嗎?”
“不找怎麼知道能不能找到,什麼事情都得要試過才知道。”
有些事情總是冥冥中天定,二人同在一個客棧,不過一牆之隔。羽澤走出屋門,站在樓梯邊上,衝下面大聲嚷叫:“小二!給我家洺少爺端些飯菜上來!”
羽澤這一聲,旁邊屋子的簫祁韻聽得清清楚楚,她快步走出來,喊道:“羽澤!怎麼是你?”
“簫簫姑娘!”
簫祁韻沒有理會他,轉身走進他身後的房間,果然是他,她的吉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