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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格外小心地呼吸著,盼著,等著。
山已在她身旁停下時,她已沒有力氣抬頭看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是什麼表情,對她可有憐憫。
她看著山已的鞋子,鞋面繡著藍色的雲紋,鞋底也很乾淨,就像沒有涉足這濁世紅塵,純然潔淨,令人嚮往。
他會救她的吧?容音想著。
山已看著腳下的容音,本來是想給她一個機會,當他看到容音這身妖艷的打扮,便忍不住想起她勾引少相的畫面。
火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像她這樣的上穹敗類,山已不清理門戶已算對她仁至義盡。
容音發現停在身邊的腳輕輕邁開,似乎要離她遠去。
山已若是就這麼走掉?她怎麼辦?
容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揚起手掌,顫抖的指尖抓住山已垂落的廣袖。
她艱難地抬了抬頭,沙啞開口,道:「大人,救我……」
山已頓住,他緩緩垂目,盯著容音微微揚起的臉,嘴角的血跡襯得她肌膚更加蒼白。
這副苦苦哀求的模樣,確實可以打動人心。
隨之一滴清淚從她眼角落下來。
容音聲音顫抖,道:「我…以後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她渴望活下去,所言字字皆真。
經歷了這麼多,容音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規則裡,她太渺小,她需要依靠強者生存。
山已諷笑:「可你逃了兩回!」
這樣一個滿口謊言的人,根本就值得信任。
容音抓住袖子的手一直在抖,甚至快要支掌不住慢慢往下掉。
如果抓不走,山已就真的走了。
他走了,容音給少相下毒之罪不可逃脫,不說這傷能不能治好,只怕山已前腳一走,她後腳就被這些侍衛砍了腦袋。
容音把自己的命交給山已,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我可以發誓。」容音疼得咬牙道。
發誓?
山已神情微妙。
「凡人的誓言都是空口無憑,我不信這些。你若真心,就與我簽下生死契。」山已指尖慢慢凝出一片霜花,緩緩落在了腳下。他說:「一旦簽下此契,你便只能跟隨我。如果離開我,你會償盡世上最極致的寒冷而死!如果背叛我,它會化作冰刃刺入你的心臟。」
容音看著眼前的霜花,它晶瑩美麗,卻又如此殘忍!
一旦簽了生死契,左右都是她吃虧。
但那些離不開,又不能背叛山已的條件,都是後話了。
眼下的容音需要活下去,活下去總會有希望,總能有變數,總有無限的可能。
容音抹下嘴角的血,反正都是自己的血,流都流了,也別浪費,省的自己再咬破手指放血簽這生死契。
唉,她多機靈啊。
這麼機靈的姑娘,就連上穹山已大人都會乘人之危,誘她簽下生死契,對之不離不棄……
容音苦中作樂,興奮地將血指按在霜花上。
她能活了。
鮮血落在霜花上,射出一束光。
最後,霜花飛進山已掌心,沉入掌心,與他血脈相通。
山一看著手掌的印記出神,他也沒想到有一日,上穹花下的命會握在他的手心。
這樣也好,他日花下恢復記憶若敢為禍,也能控制她!
山已手指輕輕一抬,地上的容音就被一股力量扶了起來。
內傷也在這股力量環繞下慢慢治癒。
她看著對面的山已若有所思,其實有個強大的秘術師做靠山也還不錯,傷成這般,都能給她立刻治好。
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