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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功唯掃了眼屋中的喜衣飾物，又看著我，低聲說：&ldo;你要嫁人了麼？&rdo;我發著抖，手都抬不起來。他緩緩地說道：&ldo;可惜，你嫁不了了。&rdo;他的語氣裡，有種實事求是的輕鬆。

我像是從很遠的地方看著我們兩個人，我雖然顫抖，可心裡實際很平靜。人們說與死亡多次面對的人會變得勇敢，我覺得我不是，是變得麻木。我知道什麼是死亡，所以並不恐懼。只是想到我又一次要撇下謝審言，他又一次要抱著我的屍身痛心，這讓我心生傷感。

賈功唯幾乎是深情款款地看著我，他說道：&ldo;你上次竟然死而復生，這次我讓你屍骨無存。一會兒，我點住你的穴，讓你醒著，活活燒死你。嘖嘖，多可惜，新婚之前夜，不慎失火，董家小姐命喪黃泉。&rdo;他嘿嘿笑起來。

我的嘴幹了，賈功唯還是看著我：&ldo;我讓人看了幾次了，你和那個娼ji一直在一起。可臨了，他回了家！機會還是來了。可見你註定當死在婚前。&rdo;

我知道他早有準備，謝審言是朝臣，他不敢動他，就勉強應答：&ldo;我畢竟也是官宦之女。我死去，我父親和謝審言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追查到底。&rdo;

賈功唯又笑了：&ldo;追查又怎麼了？你不過是個臣子的女兒，上次要你的命的是太后。把你快打死了，太后也沒怎麼樣。這次就是有人懷疑，誰能說不是太后氣不過，再追你的性命？&rdo;

我嚥了吐沫，牽扯了皇家人物的謀殺，大多都查不出真兇。可到了現在，他明白地說要殺了我，我還是覺得我有倖免的機會。我看著賈功唯，考慮是不是要放聲尖叫，錢眼的耳朵那麼好，自然聽得見。但賈功唯的劍就停在我胸前，我一叫就是立刻死去。我想等到最後一刻，想再多活一會兒，看看……

我再做努力，說道：&ldo;我實在已經不是以前你認識的那個人了。&rdo;

他看著我，沒說話，我又說道：&ldo;我以前開口時，你就該知道。原來的那個小姐，已經走了。&rdo;

賈功唯看著我，臉色不定，他死死地盯著我，我看清了那麼多人，可根本摸不出他的頭緒。他是恨原來的小姐羞辱他？還是愛原來的小姐？

過了一會兒，賈功唯沒有拿開劍，看著我說道：&ldo;那又怎麼樣，我都來了，還能讓你活？&rdo;

我抖著聲音說：&ldo;原來的她也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更沒有傷害過你。&rdo;

他笑了：&ldo;她當然幹了該死的事情！我曾剜去一個賤人的雙眼，就因為她瞪了我。她竟然敢打我！還不知好歹！我父親那麼想置太傅於死地，我讓我父親保太傅性命，只要你嫁給我……&rdo;

我忙說：&ldo;不是我！&rdo;

他仔細看著我：&ldo;不是你？難怪那個娼ji喜歡了你！聽說他曾哭得不成樣子。為了讓他傷心，我也得殺了你！況且，你的樣子沒有變，只比以前更可惡！&rdo;他手中劍輕輕地向前一送，我感到痛，條件反射地忙向後倒了些，雙手支在身後，半仰著坐著。

他笑了：&ldo;你還是會動的，我以為你是呆子呢。&rdo;他仔細打量著我：&ldo;你的這個樣子，好看……但我更喜歡以前的你，眼睛裡有神兒。現在的你，軟綿綿，死裡死氣的，根本沒有那個火爆勁兒！殺你都不解氣！&rdo;

他的話讓我突發奇想，是啊，那個小姐回來，她有武功，以前就打得過賈功唯，她能活下來。我回去，也肯定就不會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