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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讓人崩潰，沈嫻跟蔡琰站在郭嘉的馬車前，車夫哭喪著臉，郭嘉面無表情地抱著一個兩歲多的滿臉淚痕的小男孩。

&ldo;先生……&rdo;車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很想告訴郭嘉小公子受了驚嚇您應該哄哄他，可是讓郭嘉哄人……畫面太美不敢看。

蔡琰一眼掃過去就發現小男孩除了受到驚嚇其實沒什麼大事，相比之下郭嘉的身體倒是更加弱一點。於是蔡琰果斷把這父子倆丟給了沈嫻，自己去看下一個病人了。

沈嫻很想蹭著蔡琰離開這裡，但郭嘉默默看過來的目光讓她的雙腿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沈嫻嘆口氣，她走到郭嘉身邊問道：&ldo;這是怎麼了？&rdo;

&ldo;嚇到了。&rdo;郭嘉淡淡地說道：&ldo;他看見你……把那個土匪給砍了。&rdo;

沈嫻：&ldo;……&rdo;

怪我咯？誰握著我的手殺的人？

郭嘉不提也就算了，他一提，沈嫻頓時回想起剛才被自己刻意遺忘的場景，那一幕幕清晰得纖毫畢現，就像是有人拿著平板在她眼前播放藍光碟片一般。當時沈嫻就坐在馬上，舉著長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土匪，土匪要逃，沈嫻猶疑片刻，郭嘉握著她的手往下狠狠地一戳，一切結束了。

不，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因為接下來的梟首行為完全是出於沈嫻自己對情況的判斷而自發進行的，郭嘉沒有鼓動她一分一毫，不是嗎？

但沈嫻驚奇地發現，她竟然一點兒都不害怕了。幾天前她看見張濟死不瞑目的屍體還會難受得直吐，一年前她在打轘轅關時用計下毒還會不舒服，可是今天她親手結果了一個人的生命，卻沒有什麼太過沉重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土匪的行為刺激到了沈嫻，亦或許是當時握住她的那隻手太堅定。

沈嫻知道，這個場景她會記上一輩子。她都如此，就別說那個縮在郭嘉懷裡面的小孩子了，對孩子來說這簡直就是童年陰影吧？

沈嫻往前走了幾步，她在郭嘉的身邊蹲下，跟他懷裡的小男孩平視。小男孩注意到了沈嫻的靠近，他偷偷轉頭臉，在看見沈嫻的一剎那，小男孩渾身一僵，迅速把臉埋回了郭嘉懷裡。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沈嫻問道。

小男孩不回答，郭嘉戳了戳兒子的臉蛋：&ldo;平時怎麼教你的？&rdo;

&ldo;奕……&rdo;細小的、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沈嫻又問道：&ldo;怕我嗎？&rdo;

等了好久才聽到郭奕說：&ldo;你……他……&rdo;

兩個字，看似連不成句子，但沈嫻卻能體會到郭奕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恐懼感，畢竟她也曾經歷過差不多的事情。

沈嫻繼續問：&ldo;他欺負過你嗎？或者你有沒有看見他欺負別人？&rdo;

郭奕慢慢把頭抬了起來，他怯生生地看著沈嫻：&ldo;他把唐嬸嬸家的馬車打壞了，惲兒……惲兒不動了。&rdo;

&ldo;惲兒沒有事。&rdo;沈嫻往後挪了挪，與郭奕拉開一小段安全距離，她儘量模仿蔡琰平時的表情使自己柔和一點：&ldo;他欺負了惲兒，他還欺負了好多無辜的人，搶走他們的錢財和糧食……&rdo;

郭奕忽然攥起拳氣鼓鼓地說道：&ldo;壞！&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