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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天對著比高中時高了瘦了的聶原，有點兒恍惚：怎麼變化這麼大，大得讓他陌生。

他想起高一的時候，聶原第一次和烏天一起吃飯，當時周賀也在，還有幾個哥們。聶原喝了一瓶啤酒就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ldo;清炒土豆絲，西紅柿雞蛋，小炒肉，涼拌牛肉，酒馬上拿來。&rdo;服務員來上菜了。

&ldo;來來來，嘗嘗，我覺得這家的菜最好吃。&rdo;聶原說著，掰開雙一次性筷子。

&ldo;啊，好。&rdo;烏天也掰開一雙，夾了塊兒牛肉。

沒一會兒酒也上來了，聶原直接開了兩瓶，遞給烏天一瓶。

&ldo;真是好幾年沒見了。&rdo;然後聶原直接把自己的酒瓶撞上了烏天的。

清脆的一聲&ldo;嘭&rdo;過後，烏天見聶原仰頭咕嘟咕嘟地把酒往嘴裡灌。

他這一口就下去了半瓶。

&ldo;你‐‐稍慢點，我跟不上你這速度。&rdo;烏天盡力把持著微笑說。

&ldo;噢，你們文雅人肯定不像我們這樣，&rdo;聶原放下酒瓶：&ldo;讓你看笑話了啊。&rdo;

&ldo;沒，我不是這個意思。&rdo;烏天更覺尷尬。

&ldo;嗨，混了這麼久，我其實早明白了，&rdo;聶原吸了口煙，&ldo;說了你別生氣‐‐我覺得大家都是掙錢嘛，就是你們掙得體面點兒，哦，面兒上體面，你們當老師的背地裡外快可多了去了，是吧。&rdo;

&ldo;呃，這……&rdo;

&ldo;你別裝啊，&rdo;聶原露出一副曖昧的表情：&ldo;我聽工友說過，現在的老師，隨隨便便給學生補一個小時個課，都頂上我們一天的工錢了。&rdo;

&ldo;……&rdo;烏天不知該說什麼。

&ldo;來，我把這瓶幹了，你自己看著辦。&rdo;聶原舉起酒瓶在烏天面前頓了一下，然後仰頭將剩下半瓶一飲而盡。

烏天到家的時候，剛剛九點。

老媽給他開門：&ldo;這麼快就吃完了‐‐哎！怎麼這麼大酒味兒？&rdo;

烏天忍著噁心，搖搖頭，直接走進了廁所。

然後他&ldo;哇&rdo;地一聲，對著馬桶吐了。

聶原喝酒太猛了，他們飯沒吃幾口，聶原就開始灌他的酒。

烏天不好拒絕，只能由著他灌，冰涼的啤酒刺激著空蕩蕩的胃，讓他一陣陣泛噁心。

最後就是酒喝了一肚子，再吃菜的時候，菜已經涼透了。

烏天上一次喝這麼多酒，還是大學畢業的時候班級聚餐‐‐即便那會兒也沒吐。

倒不是醉了，就是噁心，胃裡翻江倒海。

&ldo;烏天！你怎麼喝這麼多？！&rdo;老媽站在廁所門口吼道。

&ldo;……我沒事兒。&rdo;烏天對著水龍頭漱了漱口：&ldo;媽，我洗個澡，您幫我關上門。&rdo;

溫水從頭頂落下，溫柔地淌過面板，洗去了身上的粘膩和酒臭。

烏天站在花灑下，長長嘆了口氣。

換上乾淨的睡衣睡褲，身上都是薄荷的清香，躺在涼爽的空調房裡，烏天總算舒服了點。雖然胃還是疼。

爸媽在客廳看電視，烏天知道這會兒出去肯定要挨罵，只好做賊似的在自己臥室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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