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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曾和她一樣,在烈日炎炎下練著車、考著科目一、期待著有朝一日能自由自在地飛馳在路上。
也許那個女人也和她一樣,從考科目一就開始受到挫折,可是那個女人一直堅持著。也許如果沒有被那輛網約車帶向未知的世界,那個女人就開開心心拿到駕照了吧。
鄔童站了起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公安口的朋友再打個電話問問這件事。
對方似乎在忙,只是給她回了一條簡短的訊息:近期會公佈一些重大調查進度。
「她還活著嗎?」鄔童發完這條訊息才意識到自己問得很傻。她想撤回已經來不及了,對方的回覆發了過來:「不好說,明天看新聞吧。」
一種無力感悄然纏繞著鄔童。她的步伐變得沉重起來。
她甚至開始思索自己要不要立刻打電話給莊朵朵,邀請莊朵朵回來繼續商討對策。
可看到貼在辦公桌上的一則舊新聞,鄔童還是放下了手機。
那新聞很長,標題部分被鄔童用螢光筆畫了一遍又一遍。
3
這對母女的案子,是鄔童不敢回憶的一塊傷疤。
案子的起因很尋常,男方經商,突然發家,糟糠妻從此下了堂。唯一有些難辦的地方,是女方在離婚七年後,堅持要奪回女兒的撫養權。
當時鄔童一口回絕了那位戴著口罩的母親的請求——「法律不看所謂的愛,法律是很現實的,你說你愛你女兒,你有沒有房子來愛、有沒有學費來愛……你女兒的撫養權從她兩歲就判給男方了,現在長到七八歲了,你才來爭,晚了。」
坐在她對面的女士不慌不忙摘下了口罩,一張滿是瘡疤的臉露了出來。
在鄔童驚詫的眼神中,那位母親娓娓道來:「那時我剛剛生完孩子,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他變著法地激我、冷暴力我,跟所有人說我是個瘋子。再加上我為了生養這個孩子,已經三年沒有工作過了。他拿著這些說事,把撫養權搶走了……失去女兒的那個晚上,我開了煤氣自殺。只是,我沒死成,這些疤成了我搏命的證據。在醫院躺著的時候,我想,我連死都不怕了,我還怕別的嗎?只要我活著,總有一天能搶回女兒……」
說不上是被那一臉的傷疤震驚了,還是被那位母親的執拗打動了,鄔童接了這個案子。
她跟了那位父親幾個月,取得了他在時間方面無法兼顧養育和工作的證據,又幫著小女孩和母親之間獲得見面機會,拍下了一些母女情深的鏡頭。
在開庭時,鄔童慷慨激昂,展示著那位母親失去女兒後的痛苦。甚至還請來了當年的婦產醫生,證實了那位母親因產下這個孩子而導致日後生育困難的說辭。當天是位女法官,鄔童曾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眶有一剎那的紅。
官司打得很成功,鄔童幫著那位母親逆風翻盤,奪回了女孩的撫養權。
只是,那個被奪回去的女孩反而在五年後跳樓自殺了。
有人說是因為青春期和母親不和,有人說是因為那位母親的生活比較清貧,女孩受不了這個落差……
無論真相是什麼,鄔童都把這份錯歸結在自己。
「沈雪的事,我真的無能為力。」
想了很久之後,她還是把這條訊息發給了莊朵朵。
莊朵朵沒有回覆。
但鄔童開啟了手機通訊錄,她想,有機會的話,應該和那個毀了容、也失去了女兒的母親聊一聊。
第12章 蹤跡
1
「怎麼樣,科目一過了嗎?」
練車的間隙,宿秀麗哪壺不開提哪壺。
坐在副駕的方一楠咳嗽了一聲,提醒她避讓來車。
宿秀麗雙手緊抓方向盤,還不忘鼓勵著鄔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