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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時季小九化了男裝在玄武門見到了蕭衍珩,來者身著銀色的大氅,衣邊的狐毛如波紋一樣在寒風中盪漾,俊俏的臉龐似乎因為久等有些泛紅,看見季小九現身,便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季小九擺擺手制止他:“平常沒個人臣的樣子,今兒到守起禮來。”隨後看了看別處,“攝政王呢?”
今兒她身邊只有阮祿一人,蕭衍珩有些藏不住笑意:“攝政王還有些政事處理,哪裡像陛下這樣閒的來游上元節。”
季小九一邊上馬車一邊嗤笑他:“誰說這大明朝只有我閒,難道蕭愛卿不也是成天閒的沒事幹麼?”
蕭衍珩訕笑道:“哪裡,臣日理萬機,御史大人都看在眼裡,陛下真是說笑。”
季小九斜眼看著坐在一邊的蕭衍珩,輕哼了一聲。
御街上十里紅妝,萬家燈火,熱鬧非凡,灕江上的煙火雨不停,季小九趕緊叫停了馬車。
“少爺,慢點!”、“少爺,那邊人多!”熙攘的人群漸漸淹沒了阮祿的聲音,季小九蹦蹦跳跳的在人群中亂竄,路邊燈火璀璨,一尺白布,演繹著《無極門》的刀光劍影。
《無極門》這幾年來一直頗為老少爺們喜愛,這皮影戲是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只聽得人們陣陣叫好,卻看不見那皮影,季小九在一旁急的直跺腳。
“少爺,這裡人多眼雜,還是不必急的好。”突然手腕被人握住,季小九抬眼,正巧對上耿楚那雙鳳眼,素白的手抓著她的手腕,季小九眼下一沉,乾咳了兩聲。
耿楚趕緊收回手,沉聲道:“陛下贖罪。”
季小九正了正袖子,看見耿楚身後的蕭衍珩帶著不明的笑意,她撫了撫手腕:“無妨,都是家臣,就別拘禮了。”
蕭衍珩馬上一副受驚的樣子:“陛下真是偏愛攝政王,剛才宮門口還恥笑臣整日閒的慌呢,怎地到攝政王這裡就換了副模樣。”
季小九哼了一聲,耿楚聽得出來蕭衍珩這是在拍他的馬屁,他有心於季小九在蕭衍珩那裡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他和蕭衍珩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在明化政變以前他幾乎沒怎麼見過季小九,但祖上也是官宦之家,只是到了他父輩便已落沒,所以自己也當真是個落沒的貴族。
耿楚是耿家一脈單傳,不知怎地就成了那年殿試的黑馬,念及祖上功德,早早便被列為了下任丞相人選,只是這丞相未成,明化十五年,三皇子帶兵在玄武門大戰太子禮,結果兩敗俱傷,太子戰死,三皇子賢王重傷三日後也撒手而去,當時耿楚暗裡將所剩年幼皇子處死,就剩了季小九這個公主,重新整頓了賢王的幕僚和人脈,力排眾議,扶季小九登基,就跟前世一樣。
季小九佯裝著看煙火,也不瞧那兩人,她覺得蕭衍珩的話別有用心,卻又猜不透用意,這些朝堂上的“戲子”,總是要讓人細細品每一句“戲詞”。
耿楚略帶笑意的看著面前的小九,不言一句,身邊的蕭衍珩打趣,“少爺今年也到了‘及笄’之年了吧?”
“嗯哼。”季小九悶聲答道。
“及笄之年的笄禮也不知道禮部準備的怎麼樣了?”蕭衍珩這話是問給耿楚聽的。
蕭衍珩早就知道耿楚對皇帝陛下的心意,他是不打算趟禮部名單那趟渾水了,一切都要看耿楚自己的造化。
“這有什麼好準備的,到時候請母后掛簪,百官見禮,太廟叩拜,便也算是禮成了。”面前的季小九卻輕描淡寫的說道。
但蕭衍珩卻不是這個意思,追道:“少爺,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及笄之禮,少爺心中可有人選了?”
季小九仔細回味他的話,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臉倏地一下紅了起來,乾咳兩聲故作鎮定:“距我生辰還有些時日,到時候再討論也不遲。”
及笄代表著女子進入成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