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二十二章(第3/5 頁)
的破屋子鑽進去,反正這事西軍的大將軍姚平仲都幹過了,他們這些草芥也算不上多丟人。
無論如何,收攏進城的還有八千人,這八千人就和早晨出門時很不一樣了。
小軍法官過來,也不苦口婆心勸,直接大棒子掄上去,給鬥毆的打得抱頭鼠竄,再一個個拎回來,用繩子捆成一串兒,回去問明白之後,助拳的就打了一堆軍棍,挑事的兩個不打,直接砍了頭,立在城門處。
軍法官做這一樁樁事時,有士兵就圍過來看。
他們的眼皮都有些腫,嗓子也都嘶啞得說不出話,現在再看到這一幕,他們臉上也有憤怒、恐懼、痛苦,可都不似早晨那般鮮活真切了。
他們尚未洗幹血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冰冷的麻木。
李世輔站在城樓上向下看,岳飛就說:
“他們也是可憐人。”
“若是沒有鵬舉,不知還要枉死多少。”李世輔說,“他們總算有些老兵的樣子了。”
死是死了很多人的,但打仗這回事,只要一習慣它,似乎死了多少人都只是個數字。
人當然不是數字,無論是死是活,他們也有他們的七情六慾。
岳飛跟著他往下走時,就說:“只是還需安撫軍心。”
“嗯,一會兒我們就去宗翁那,請他發賞。”
王善站在宗澤的面前,給宗澤倒了一杯茶。
“宗翁,明日大塔不也與完顏銀術可合於一處,不知咱們的援軍何在?”
宗澤也在那認真想。
“他們今日沾了血,明日再上陣時,有城上弓兵為援,當不至如今日這般狼狽。”
來的四千啦啦隊呢?
當然不挑剔,全部當做民夫用了,守城時人多些總是好的。
但這樣的拉鋸戰是痛苦的,一兩日倒罷了,要是打上兩三個月,甚至個月沒有勝負手,形勢就很可能有巨大變化,別的不說,後院都起火了,那你這邊的糧怎麼辦?
所以王善又堅持了一句,“宗翁還是須得早做定奪。”
老人捻捻鬍鬚,忽然抬眼看他,“出行時,帝姬是不是有些話吩咐你?”
少年狗頭軍師似乎被戳中了心事,露出了一個有些羞赧的笑。
帝姬在宗澤面前是很孩子氣的,王善也跟著有樣學樣,也像個孩子似的。
但他的話就一點都不孩子氣了,而是透著一股冰冷的可怕:
“帝姬說,咱們不能北抗金寇,東防杜充,總得想個辦法,將他倆一鍋燴了。”
凌晨有些寒冷,擠在邯鄲城裡的民夫睡得就很不舒服。三六九等,士兵們至少有個窩棚,他們就只能睡房簷,蓋草蓆。雖說人擠人能分享彼此體溫,可也分享彼此的跳蚤呀!
有人夢裡也要嘟囔一聲,艱難翻個身時,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有意的,一巴掌就抽在同伴的臉上,引起了一聲驚怒的罵。
完顏銀術可的帳篷就比他們都要舒適得多,可這個謹慎的將軍睡得更不安穩,他輾轉反側,夢到這場戰爭許多混沌的走向,可每一條走向的盡頭都是一片黑暗的霧。
因此斥候急匆匆穿過營地的腳步聲走來時,他立刻就醒過來了。
“何事?”
“斥候截獲了邯鄲宗澤連夜送往杜充處的密信!”
完顏銀術可的眼睛亮了!
信上寫了什麼?
信上可沒說請杜充立刻加入戰鬥之類的話——相反,宗澤說,杜帥的兵是精銳,壓陣督戰果然是效果不凡,光憑杜帥的名聲就足以令義軍士氣鼓舞,奮勇作戰!
接下來杜帥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放心吧,金酋而今只知我磁州義軍,根本注意不到杜帥的王師!這一場,咱們大宋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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