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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起身往出口去。

手剛觸到門把，身後蘇驚生輕聲落霹靂。

&ldo;你連這點也要拿走嗎。&rdo;

&ldo;……&rdo;

左忱的手停在那。

&ldo;我只有你了，你連這一點也要拿走嗎。&rdo;

背身沉默良久，左忱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他。

&ldo;我們還有很多事應該做，現在不應該說這個。&rdo;

蘇驚生盯緊她，說：&ldo;你在逃避問題 。&rdo;

&ldo;……&rdo;

左忱吸口氣說：&ldo;你不是隻有我，蘇驚生，你有很多，只是你看不到。我也承載不了一個人的全部。&rdo;

&ldo;可你現在就承載了。&rdo;蘇驚生說，&ldo;只是稍微有點不同，甚至對我來說……對我來說都沒有不同，不行嗎？&rdo;

左忱張了張口。

她本想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行，可她沒能做到。

她感到一縷細絲竄進心腔，順著血流扎穿心房，窒息般的瞬痛大起大落。

左忱咬咬牙再要張口，劇痛讓她緊蹙起眉。

她本來面無表情地站著，這一猶豫，蘇驚生睜了睜眼，朝她前傾過身，要伸出手。

左忱條件反射倒退兩步，抵著牆面。

吞嚥。

她吸口氣，有些艱難地說：&ldo;蘇驚生，你不明白你拒絕了未來的什麼。&rdo;

蘇驚生沒有激烈辯駁。

他坐回去，平靜地說：&ldo;但我明白選擇了現在的什麼。&rdo;

左忱靠著牆，面上浮現出蒼然的笑。

&ldo;蘇驚生，&rdo;她說，&ldo;我已經要三十六了，你才剛剛到十四，你不明白這一切。&rdo;

蘇驚生說：&ldo;是你告訴我的，年齡和閱歷不一樣。有幾個人即使活到三十六，能有我的經歷。&rdo;

左忱苦笑。

&ldo;是，可你要再長些，上了社會，你會懂有個人需要牽掛是多巨大的負累，尤其當這個人逐漸要羸弱，要衰敗。&rdo;

她從口袋裡掏出藥盒，淡黃色攤在掌心，裡面還剩兩粒。

&ldo;蘇驚生，我是撐住了，可這些藥，我原本是要吃上一年的。我能撐住是因為我是我，因為你是你，因為我知道你在向上攀，我知道吃再多的苦，只要傾盡心血，你的人生一定還會向上走。我呢？我已經登極，再走必然是向下，是一路磕磕碰碰的滾跌，是病痛繁多的中年和老年。&rdo;

左忱的手有點抖，像拿不住千斤的藥盒，終於它隨著跌落的手墜下去，掉在地上。

&ldo;蘇驚生，我能不能撐住，和你能不能撐，是兩回事。&rdo;她說著，臉上還是那個難以言喻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她摸到背後的門把，開啟，走了出去。

屋裡蘇驚生一直沒言語。

他的手捂住肚子，手像鬆鬆的捧起裡面那杆碎裂的槍。

是的。

他不敢保證任何未來。

他聽著門外高跟鞋的踩落聲，思維隨著它起起伏伏。

噠。

噠。

噠。

……

……

砰。

有什麼悶聲而倒。

蘇驚生愣了一愣，猛地掀被而起，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