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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小柳，西瓜忍不住低了頭，無力地靠上辛此，嘆口氣。

從昨夜開始，他才學會嘆息與無奈。&ldo;辛大哥，怎樣謝你才好，除了老大之外，你是第一個與我非親非故，又對我這麼好的人。&rdo;

辛此已順從地催馬繞開市集而行，聞言忙道：&ldo;沒什麼，西瓜，我只是幫點小忙。況且，你救過我一命，還‐‐還讓我決心走到外面來，我謝你才對。&rdo;

&ldo;唔，辛大哥……&rdo;西瓜又嘆口氣，&ldo;我和老大在江湖上，一直都是這麼做的。&rdo;‐‐只是現在，走到了這個地步。

辛此怕他難過，故意岔開話題：&ldo;對了，今晚我們打尖住店，好好歇歇如何?想不想吃牛肉麵?記得在酒樓時，看見一個老太太吃麵打噴嚏，老長一根麵條&l;噗&r;一下從鼻孔噴出來!&rdo;

&ldo;咦?這個我也見過。&rdo;拋開傷心事，西瓜果然來了興致，&ldo;不但見過，還想練這種&l;本事&r;!足足十天，每頓飯必吃麵條放辣椒，嚇得老大以後一見麵條就頭疼。我們倆還做過一首關於噴麵條的詩‐‐漫漫紅粉化輕煙，陣陣響雷出水簾，玉龍難耐此洞小，白虹一道落九天!&rdo;西瓜說著，不禁哈哈笑起來。

&ldo;你會作詩?&rdo;辛此詫異地問。

&ldo;沒錯。想不到吧?&rdo;

辛此承認：&ldo;是沒想到。&rdo;

西瓜不笑了：&ldo;其實……&rdo;他吐字很慢，彷彿十分吃力：&ldo;其實，小時候我一直念書的，要是沒有老大，我大概永遠都不是江湖人，而且，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想知道我和老大呆了多久，想知道我們倆怎麼湊到一起的麼?&rdo;

他還是孩子，跟在小柳左右，整日嬉笑的孩子。辛此暗暗嘆氣：西瓜，你對小柳還是那麼死心塌地，值得麼?

西瓜不待他回答，已自說了下去：&ldo;已經有五年了。&rdo;

五年前，八歲孩子和十五歲少年之間。

西瓜本來有個家：父為宿儒，母親貞靜賢淑，西瓜還有一兄一姊，家道小康，日子平淡中透著和美。

然而這平淡和美的日子一夜間化作噩夢‐‐強盜陸八洗劫全鎮，小康之家頃刻化為烏有。父親上前理論，卻被一刀砍翻，母親與兄姊奔過去時，陸八先殺了兄長，回頭看長姊貌美，硬是將長姊擄上馬背，母親哭叫，抓著陸八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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