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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為奪偶爾至，其他野獸則為食鹿而聚攏。等包圍圈縮得不能再小了，野獸密集起來時，大臣就奏請皇上首射，皇子、皇孫隨射，然後其他王公貴族騎射，最後是大規模的圍射。

在我看來，這只不是一場野蠻的大屠殺，野獸的哀鳴聲，從樹林深處傳來，聽得人毛骨悚然。我實在看不下去，就先行退下，四處散步去了。

說實話，這裡的環境真的不錯，比起現代，此刻的風景更是略勝一籌。四處晃悠著，不知不覺已經遠離軍帳，我受了教訓，知道不能再往前走，如果惹出麻煩，可不是我能承擔的。想了想，還是回去為好。

剛一轉身，我就愣在那裡。對面，竟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十四。

我對他一笑，想從他身邊走過，誰知他猛地一甩馬鞭，“啪”的一聲，在我面前炸響。我一驚，連忙後幾步。

他看著我冷冷道：“四福晉沒事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不怕被野獸襲擊嗎？”

我勉強拉開一個微笑，道：“多謝十四弟關心，我這就回去。”

“慢著。”冰冷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生硬，我停下腳步，竟再也邁不出步伐。

他勒馬回頭，漸漸走近我，目光徑直落在我的小腹上：“沒想到，你真的愛上了他。”

這樣的一幕，實在是我不願面對的，說是我負了他也好，說我沒有良心也好，總之，我真的不想再跟他過多糾纏。心間苦澀異常，我卻只能強顏歡笑：“是的，我已經愛上他了。”

他的眸光驟然一縮，厲聲道：“我不信！”

“還有假嗎？”我伸手撫上小腹，淡然道：“沒有愛，我就不會留在他身邊。”

他神色悽然，盯著我問：“一開始，你就喜歡他，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玩笑，對麼？”

我愕然，他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太傷人。“不管我現在對他如何，當初和你一起，我確是一心一意，毫無旁騖，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你我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有妻妾兒女，何嘗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十四，你有真正在乎過我嗎！”

他駭然一震，望著我良久無言。我亦是心頭難過，不願再與他追究從前的恩怨是非。正要轉身，卻聽到一聲異響，我回頭的剎那，不由地呆愣住。

他手中的羽箭，正不偏不倚直對於我：“青冉，我受不了你和他在一起，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無時無刻不念著你，可看到你們在一起的身影，我就會心痛，痛得撕心裂肺，痛得怒火焚身！我憎恨你們，憎恨他，也憎恨你！”

我站在原地，心口傳來一陣急促的心跳聲：“十四，你真的如此恨我？”

“沒錯。”他的眼神，冰冷徹骨，毫無留戀。

我心口一涼，知道一切都完了。

“我就在這裡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倒要看看，四哥會如何的傷心。”他目光陰寒，弓弦上的羽箭，開始微微顫抖。

這是一個我所不熟悉的十四，是一個心冷絕情的十四，此刻，我終於看到了多年之後的一幕，所向披靡，長劍浴血，鐵騎踏遍整個草原，成為眾人仰慕的英雄將軍。那種冷硬的氣質，我今日終於見到。

我閉起眼，絕望瞬間溢滿整個心房。

“恐怕不能讓你如願，十四弟。”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我心頭詫異，回頭一看，果然是四阿哥。

看著十四充滿妒恨的眼神，我慌忙靠近四阿哥，可還未抬腿，就聽見十四道：“是嗎，如果我先殺了你呢？”

十四的箭果然移向了四阿哥，黑黝黝的箭尖，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幽冷的光芒。

四阿哥卻仍舊一臉淡笑，面對近在咫尺的危機，絲毫不以為意：“十四弟，手要把穩了，別一不小心，做了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