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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輕言笑道:“你若是願意委身於我,我倒也樂意。”
我驀地抬頭,實在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四阿哥笑意盈然地看著我,突然,他斂了笑容:“雖是如此,只怕皇阿瑪一樣不會同意。”默然良久,他又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若能幫得上忙,一定竭盡所能。”說完,看了十三一眼,道:“十三弟,走吧。”
十三不明所以地看看四阿哥,又看看我,最後嘆了口氣,跟在四阿哥身後。
我目送他孤寂冷傲的背影,心頭激盪,再難平靜。
[無情何有恨:第四十一章 亂局]
一場愛戀,無論當時多麼深刻,時間總會將其淡忘,直至消融,然而每當午夜夢迴時,那種驚痛的撕裂感,還是會痛徹心扉。
我時常看到十四不甘而怨憤的眼眸,一分分的痛楚,漸漸侵入四肢百骸,成為永久的傷痕。
時光依舊,歲月如梭。時值康熙四十六年,正月。
這一年的春節不如往年熱鬧,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一個人悶在屋裡睡覺,初一早上靜姝只對我嘆可惜。我陪著她嘆息一陣,就算過去了,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對什麼都好奇不已的青冉。
康熙四十六年,十八歲的青冉,二十八歲的莫小妍。我還能堅持多久?我自問,卻找不到答案。
時光不知不覺,已經流逝了那麼多。十四已經從剛開始的抵抗,變為麻木接受。我也是舒了口氣,畢竟我還是念及他,不願看到他因兩難而痛苦。
心裡一邊喟嘆,一邊緩緩獨行。這要過橋,一個藏藍身影擋在我面前,我繞過他,繼續向前走,他又追上來,擋住我的路。我不滿的抬頭,想看看這麼不知好歹的人究竟是誰。
一個清秀卻陌生的面龐正對著我微笑,行為雖然魯莽,卻不失恭敬。我細細打量他,原來是一個小太監。奇怪了,我不記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但看他的樣子,卻是對我極為熟悉。
我正要開口詢問,他卻先開了口:“姑娘,奴才何富貴,這裡有封信要交給姑娘。”他微笑著從袖口掏出一封信箋,徑直遞給我。
我粗略一瞥,看到信封上的幾個大字,“吾女青冉親啟”。我心中一驚,立刻奪來塞在袖口中。雖是如此,不免心中怦怦直跳,餘光四下環顧,心下稍定。我看著眼前的何富貴,輕鬆說道:“行了,沒你什麼事,下去吧。”
何富貴離開後,我匆匆趕回房間。低頭去拆那封信時,我的手一直在不停顫抖。
不知道澤爾翰給我這封書信的意圖,我心中驚慌莫名,手拿信箋,就如同握著一塊烙鐵般燙手。
拆開手中的信,信紙上只有簡單的四個字:太子有難,必當相助。富貴貼心,可為己用。
我深吸一口氣,直覺氣血翻湧,指尖麻木。太子有難……
澤爾翰,你究竟要我做什麼?盯著那幾個墨黑大字,我頭腦完全陷入一片迷茫。我定了定心神,遂將手中信箋撕碎。
我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擔心的,先走一步看一步,若真需要我出手,再想辦法也不遲。
第二日當值,我總覺得眼皮亂跳,歸根究底全是澤爾翰的那封書信所致。糟糕的是,我還一直做錯事,該往東的時候我往西,該坐下的時候我偏站著,這回被德妃攔住,原因是我端著盆景當炭火,正要往火盆裡新增。
“你這孩子,今天也不知怎麼了,暈頭轉向老是做不好事,這一盆水澆下去,你我都得挨凍。”德妃嗔怪地看著我,眼裡有不滿也有擔憂。
我撓撓頭,十分羞愧:“我也不知怎麼了,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腦子一直昏沉沉的。”
德妃轉目瞧著我,道:“怎麼回事?有什麼難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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