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娘的演講(第1/3 頁)
此刻北京飯店的喜宴大廳已經陸續來了很多客人,他們大多是周曦沐在清華的同事和親眷,此刻正熱絡地攀談著。白蒔芳早已在門口迎賓了,雖然周曦沐還沒有趕到,她斂起不安,對每一位來賓露出最端莊甜美的笑容,所有的人在對她說恭喜的同時,都在問她新郎哪去了,她只說他在忙公事,很快就會趕到。
距離“七七事變”爆發後不到一個月,北平城人心浮動,所有的人都在談論新人的同時,悄聲議論北平未來的局勢,婚禮現場呈現出一種又喜悅又緊張的微妙氛圍。
“張兄,我聽這炮聲一天比一天響,感覺這是打得越來越厲害了啊!”
“咱北平城的老百姓還怕槍炮聲嗎?從1901年《辛丑條約》簽訂以來,日本就在這兒駐軍了,半年前日本人不還在北平城的大街上組織過一次大閱兵嗎?坦克就在大街上直挺挺地開過去,那畫著膏藥旗的日本戰機就在老百姓頭頂上飛,咱北平的老百姓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可不好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前幾天我已經把老婆孩子送到她武漢鄉下的孃家去了,要不實在是不放心。日軍要是真的攻進了北平城,我們恐怕真的要另尋出路了。”
“也罷也罷,今天是我們清華最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的周曦沐教授大喜的日子,談什麼國事?煞風景!”
“哈哈哈哈,說的沒錯!曦沐的那些女學生們知道恐怕該哭鼻子咯!”
“不會不會,等他們看到蒔芳就會知難而退了,兩人本就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沒錯沒錯,來,喝酒喝酒!今天我們一醉方休!”
白蒔芳的三個哥哥和他們的妻子兒女都早已落座,白蒔芳看到他們在座位上跟她揮手,也對著他們笑著揮揮手。之後她盯著酒店大堂門口,那個心中的人一直沒有出現。
阮媛撫摸著白蒔芳的後背。
“你說他不會逃婚了吧?你也知道他每次在校園裡走有多少個小女孩會臉紅的!”
“說什麼哪!你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也該收一收了。”
“阮姐,我的心好慌,你說,他一直不回來,他是不是被抓了,還是被車撞了,還是……”
“蒔芳,你這是關心則亂。放心吧,有我家老曾跟他在一起呢,他們把書運上火車就回來了,你還怕他不娶你呀?”
“我才不怕呢,追我的人可多呢!”
“都有誰?快跟我說說,等曦沐回來我告訴他!”
“阮姐,你太壞了!”
兩人笑著鬧著,白蒔芳心中的不安減輕了不少,白蒔芳定了定心,有了主意。
一點鐘到了,所有的嘉賓都到場了。
這是原定的婚禮時間,因為新郎遲遲不到,大家都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這時間都快過去一個鐘頭了,典禮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啊?”
“不知道,剛才聽他們說,新郎還沒到哪!”
“啊?曦沐還沒來,就把新娘子撂這兒啦?婚禮可是人生頭等大事兒,這像什麼話?”
“是啊,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眾人和白蒔芳都不知道的是,此刻有兩輛黃包車已經停在了北京飯店的門口,周曦沐和曾澗峽飛跑進飯店,曾澗峽邊跑邊從包裡掏出了“新郎”的胸花。
“阮媛提前幫我準備的。”
周曦沐接過胸花,別在自己胸前,曾澗峽給自己別上了“證婚人”的胸花,兩人相視一笑。
白蒔芳聽到大家的議論,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臺去。
白蒔芳站在臺上環視眾人,扶了扶面前的麥克風,所有的人突然鴉雀無聲,白蒔芳清澈恬靜的聲音在宴會廳響起。
“首先感謝大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