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直面(第1/2 頁)
被謝珝真點破身份的“紅陽教主”並不在意,而只是摸著自己臉上的褶皺笑了笑,緩聲道:“不愧是謝娘娘,草民的確並非眾人認知中的那個紅陽教主,但——先帝手下無辜染血者不勝列舉,草民與教主並無太大異處。”
“總歸,都是要殺陸氏之人的。”
他呵呵笑了幾聲,再一次問道:“謝娘娘持劍在此,皇帝卻不見影蹤,他是棄你而去,還是已經殞命在您手上了呢?”
“這倒不是。”謝珝真雖然手上提著利器,狀態卻十分輕鬆,“他的確是意外病了,病得起不來身,本宮作為國母,自然得在君主無能為力之時挺身而出,直面爾等叛逆。”
皇帝倒是嚷嚷著要給這邪教逆賊覲見自己英姿的機會,奈何他身體裡的主神又鬧騰起來,奪了身體的控制權,又開始試圖用祂自己的邏輯來擾亂謝珝真的心神,謝珝真實在是嫌他煩,便將屬於皇帝的身軀給捆了。
這二人雖是有意誘敵深入,但也沒完全放鬆了身邊的警戒,因此在謝珝真捆“皇帝”的時候,不少藏在室內的女官和護衛都看見了。
其中女官們是完全忠誠於謝珝真的,對她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沒太大反應;而護衛們則是猶豫思考許久,實打實見了“皇帝”不似尋常的語氣和表情後,才徹底放棄營救的念頭。
雖然謝珝真譏諷過主神與人類接觸得太多,反過來被人類給同化,但主神頭一次“紆尊降貴”地附身在某人身上,其言行舉止,實在是太不像一個人了。
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見皇后娘娘處理得如此順手熟練,眾人決定保持沉默。
“那草民該說幸好來得早,不然只怕皇帝就要一柄死了,咱的大仇,就算得報,也終究要留下遺憾嗎?”老人的雙腿並不是完全不能行走。
只見他在身後侍從的攙扶之下,努力掙扎著站了起來:“皇后娘娘從前諸多事蹟,草民也略知一二,您並非善武之人,而且殿內殿外均是我教中心腹,何必做此螳臂當車之態呢?”
“惜乎佳人,若為了一個瘋子皇帝殉在此地,豈不浪費?”
他並不懼怕持劍而立的謝珝真。
畢竟謝珝真從未對外表現出過自己的武力,她雖因靈魂的破損無法修煉仙法,但這十幾年來,一直跟著強身健體,哪怕對上諸如何統領等壯年人,也只略輸在與人對戰的經驗而已。
但這一張底牌,對面被引入瞉中的“紅陽教主”是絲毫不知的。
在他看來,謝珝真不過是個手握大權,聰明得過分的女人,但一個女人手中權力再如何地大,她歸根究底,還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勢單力孤的女人。
她纖細的手腕能將那劍揮舞多久呢?
她不沾陽春水的五指當真握得穩劍柄嗎?
如此養尊處優的皇后娘娘,真敢直面刀兵加身,鮮血飛濺的驚駭之景嗎?
“紅陽教主”覺得,不能。
他對真實的謝珝真知之甚少,最熟悉的不過對方流傳出來的那些事蹟,便再加上他對女子慣來的印象,就拼湊出來他以為的那個“謝皇后”了。
愚蠢,短視。
若不是謝珝真有意要藉此局面徹底剷除京中不安定勢力,讓女兒踩著這些人來一個堂堂亮相,這自以為是的邪教徒,恐怕至死連她的衣角都無法窺見一二。
正如萬里之外的王令徽評價謝珝真愈發會釣魚那樣,看似孤孤單單立在此處的謝珝真,非是鮮美可口的魚餌,而是藏在餌後的致命彎鉤。
“看來教主對自己的佈置很是自信啊。”謝珝真看著逐漸圍攏上來的邪教侍從,靈巧地挽了個劍花。
而“紅陽教主”則得意道:“娘娘不必再做掙扎待草民送了您二位上路之後,便會將諸位皇嗣也一併送去黃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