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第1/2 頁)
張了張嘴,心臟跳得太快,以至於他忽然間失語。
旁邊那個殷勤賠笑的男人真是礙眼得很。
秋意臉色發白,隨手端起涼茶朝他潑下去。
黃芷夏被這唐突的舉動驚得倒吸一口氣,慌忙捂住嘴,滿眼不可置信。
可惜手太抖,茶水竟全部拋向了姑娘。
「哪個?!」
溫琰頭髮滴水,霎時怒不可遏,仰頭罵道:「我日你仙人……」
「闆闆」二字噎在喉嚨,她生氣的表情一如從前,像只發怒的貓,黑葡萄似的眼睛又大又圓,下巴尖尖,臉頰清瘦。
黃芷夏輕拉他的衣裳,不禁提醒:「秋意你幹什麼?太過分了。」
溫琰聽到他的名字,心裡莫名嚇得發顫。
而他全無血色,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溫琰頂不住這視線,頂不住這張臉,這個人。
她垂下眼簾,方寸大亂,此時此刻滿腦子只有逃避的慾望,恨不能立刻遠遁,讓她能夠稍微喘一喘氣。
作者有話要說:
西南運輸處於1941年11月被撤銷,改組為中緬運輸總局,但大家還是習慣叫西南運輸處,所以文中也沒改。
第59章 ·✐
黃昏總是悄然而至,像爬上心扉的陰影揮之不去。
四個人吃完一頓飯,天幕漸暗,臨街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來。
黃芷夏和秦衡相伴遊覽安順夜景,把地方留給那對可憐的男女。
溫琰吃得飽飽的,人也變懶了,背靠椅子,蹺二郎腿,點一根紙菸吞雲吐霧。
藍色菸絲拉進喉嚨,細密綿長,接著緩慢吐出薄霧,一吸一吐之間思緒得到安撫,心情舒緩。
秋意坐在桌子對面,雙臂垂下,眉眼黯淡。
那年溫琰去上海,生他的氣,故意疏遠他,彷彿就在昨日。
想想也怪可笑的,當時她那麼孩子心性,受了委屈就暗暗憋著跟他賭氣,全然不懂得珍惜大好時光。如今倒沒有閒情逸緻玩痴男怨女的把戲了。
頭頂懸著一隻亮堂堂的燈泡,溫琰直起半身稍微往前傾,打量秋意,問:「你長白頭髮了?」
他抬起眼睛,答非所問:「我一直在找你。」
「你不是應該在空軍部隊嗎?」
「去年離開了,我現在已經不是飛行員。」
溫琰愣怔地張著嘴,眉尖蹙起:「為什麼?」
秋意搖搖頭:「不重要。」
話音剛落,她反問:「怎麼會不重要?」
兩人目光交錯,一時都不吭聲。
溫琰深呼吸,把壓在心口那塊頑石推開,長長地籲一口氣。
「我們是民國二十六年分開的吧?」她說:「二十八年失去聯絡,到現在其實也就幾年光景,可我覺得過了好久好久,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秋意摸著茶杯,輕輕地轉,嗓音發啞:「這段日子你都在滇緬公路?」
「嗯。」
「為什麼不跟我聯絡?」他終於問出口,目色深邃:「青蔓也很擔心你。」
溫琰看著手裡的煙:「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這麼大人了,不用擔心什麼,我過得很好,很充實。」
秋意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想見我,對嗎?」
溫琰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下:「不想面對以前的人和事,心裡不舒服,很累很疲倦……」
你應該也是吧?
溫琰知道,她和朗華的那段關係就像一根刺扎進秋意的血肉,既然如此,能讓大家都不再傷心的辦法唯有放下過往,朝前走,去過各自嶄新的人生。
秋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