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第1/2 頁)
北天星域無比浩瀚,除了萬年不變的星光和偶爾經過的仙人再沒有其它事物,這一切在那時的牧北絕眼裡處處只透出了寂寞。
尚未歷盡紅塵的少年仙人還無法沉心修行,引路仙人對此倒是能夠理解,只對他輕輕一笑,「正因清淨才能脫離人的七情六慾去參悟世界的真諦,你還年輕,等多經歷一些事就會明白,世間一切都是虛妄,唯有真理得以永恆。」
「真理是什麼?」
「每個仙人的道都不同,於現在的你而言,大概就是自己存在的意義吧。」
那年的牧北絕還無法理解仙人所說的境界,他仍是害怕寂寞的少年,想要有人和自己說說話,想要擁有真正喜愛他的同伴,他還沒辦法捨棄人的感情沉迷於大道之中。後來,他終於不再執著,即使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卻已墮落成了天魔境中的無心魔。
然而,那時的北天麒麟還不曾散去自己的七情六慾,所以當引路仙人離去,他面對這一片寧靜的星海,只是落寞地抱膝坐在仙宮之中,喃喃說著自己的心事,「我只是不想再被當作怪物對待了……或許我這樣非人非獸的東西只適合和這種冷冰冰的石頭為伴……」
獨自長大的牧北絕最擅長的就是自娛自樂,即使家族中的人都不喜歡他,他也很努力地再讓大家接受自己。那時也是如此,初時的低落過去,他便強迫自己打起了精神,用燦爛的笑顏向今後與自己為伴的星辰打著招呼,「喲,石頭,今後就是我守著你了,你這麼刺眼,想來沒什麼人喜歡看你吧。真巧,我也是,所以咱們就好好相處吧。」
北天來去的仙人數不勝數,會同星辰說話的卻只有這一個。即使不滅星並不想理會他,少年麒麟卻將這顆星星當作了自己唯一的朋友,每逢遇上新鮮事便要與他分享。
比如神鳥畢方向月老討來畫作四處炫耀時,牧北絕便坐在月桂樹上晃著腳丫子,明知無人傾聽仍是興致勃勃地說著這件逸聞,「石頭,畢方那隻醜鳥居然拿著一副畫當作伴侶,它是寂寞瘋了吧,孤單單的一隻真是可憐。」
「我就不一樣,我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還能和鏡子裡的自己下棋。等以後我的修為再強一些,一個人就能組成一個家族,到時候天天說相聲給你聽。」
他雖是說著畢方,落在鏡子裡的神情卻滿是落寞,最後悄悄伸出手指抹平了鏡中自己微皺的眉頭,仍是笑著自言自語,
「對了,你知道相聲是什麼嗎?中原人發明瞭許多有趣的活動,單論相聲一道,我可是南海一霸!」
不滅天子記憶中的北天麒麟就是這個樣子,即使一個人也在熱熱鬧鬧地說話,總是和鏡子裡的自己下棋,偶爾也會光著腳走遍整個星域,遇見好奇慰問的仙人就說自己把鞋子弄丟了,若有好心的仙人送他一雙鞋,便能將那些鞋子放在櫃子裡高興好幾天……明明總把笑顏掛在面上,卻從骨子裡透露著一種與世隔絕的寂寞。
星辰成靈的精怪並不能理解人的感情,它只是想要努力凝聚靈域,想看一看自己真的開口說話之後,北天麒麟又會是什麼神情?
這個與眾不同的仙人讓他對人這種生命起了好奇之心,然而,他們卻沒有真正接觸的機會,某一天,北天麒麟自外界匆匆回來,手中捧著一盞已燒毀的天燈,神色卻是不同以往的焦急。
不滅天子認識這種天燈,那是人間遇難向仙人祈願求助的道具,能夠到達天庭必然包含強大願力。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過去從未離開過星域的北天麒麟竟是決定私自前往人間。
「石頭,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我們已經認識這麼久了,你不會向天庭示警的對吧?」
離去之前,北天麒麟仍是對它微笑著,然而笑容很快就落寞了下去,只輕輕嘆息道,「算了,我明知你是不會說話的,還總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