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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哀大於身死。」李昀正色道。
「行了,去傳西林軍諸將前來,慢慢實現你的忠義抱負。」魏珣按著眉心,眼中有淺淡的溫和笑意。
李昀愣了愣,隨即面色好看了些,返身出殿。
魏珣望著李昀離去的背影,兀自嘆了口氣,說得多好:
為親近者所負,心哀大於身死。
琅華殿中,日光融融,杜若臨窗而坐,伸手在案上,由著女醫者給她診脈。
下首的醫者,眉間越擰越緊,半晌方收了手。
「可是我得了不治之症,神醫這副模樣?」杜若由茶茶給自己腰間靠了個軟枕,坐得更舒服些。
「王妃血崩之態,當是引了服用了「元寸香」之故。」
「元寸香?」杜若蹙眉。
「此乃絕嗣之藥!」溫靈沒有半分猶豫,脫口而出。
「這、這麼可能?」茶茶聞言大驚,「誰會給郡主用這虎狼之藥?」
「這好算!」溫靈笑道,「王妃體質溫厚,按著按脈記載,先前一貫正常。且想一想從何時起開始不適的,大概便也能推算出一些線索。」
「元寸香乃名貴之物,尋常人可得不到此物。」
「你胡說!」茶茶怒道,「行宮那麼多醫官都說,郡主是體質之故,受了寒涼,加之心緒滌盪所致。再說,誰敢害郡主!」
溫靈兀自收拾藥箱,看了眼尚未出聲的杜若,「我診的便是這麼個結果。王妃不信,自可另行名醫。」
「茶茶,不得無理。」杜若看著溫靈,面上無甚神色,只道,「婢女無狀,神醫勿放在心上。」
「只是還望神醫多住些日子,為我治病看方。」
「王妃若信任我,我自不敢相負。」
「茶茶,帶神醫下去安置。還有,今日之事且不可外楊!」杜若瞧了眼溫靈,有些報赧,「行宮內有醫官,總也不能打了他們的臉。」
溫靈福了福未再言語,只默默退下。
殿中,唯剩了杜若一人。暮夏的午後,仍是陣陣熱浪。可她依舊虛汗涔涔,腹中冷疼,傳至手足四肢。
她完全相信溫靈說的話,她原本就是這樣懷疑的,只是自己不敢面對而已。
臘月初八,母親入夜踏雪前來,餵了她一盞甜湯。
行宮諸醫官所言一致,所以魏珣是知道內情的。
杜若忍過小腹的疼痛,和渾身的顫抖,望向院外遠去的女醫者,此刻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魏珣既要瞞她,便該瞞到底。這樣一個人入行宮給自己看病,雖是茶茶直接接來得,但她不信,魏珣沒有摸過底,或者沒有派人傳過話。
易地而處,便是自己也&nj;會這樣,摸底傳話。
可是,這個女醫者,所言卻完全與之相反。杜若掌子營多年,直覺便在瞬間湧上。
臨漳之地有暗子,還能入得行宮的,多半是他國之人。
杜若起身去尋魏珣。
這幾日,魏珣確實忙了許多,白日裡一直泡在書房,西林軍更是往來頻繁。
此刻,房中便又圍了數人,在報告瀾滄江對岸的情況,以及城防事宜。
其實如今海內昇平,大魏地廣物博,魏珣之心更是盡數系在杜若身上,若他國不犯,他並沒有出兵征伐的意思。
他本就不好戰,更不喜殺伐。但並不表示他不能戰,近日梁國已經明目張膽地在瀾滄江對岸練兵,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自然不得不防。
杜若來時,諸將尚在。她便也未入正廳,亦未讓人前去打擾,只在外頭的長廊坐下。
日光從長廊頂上的枝葉縫隙投下來,杜若遮著眼簾細瞧了會。長廊頂上纏繞生長著的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