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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形的降香黃檀木餐桌，首位坐了葉老夫人。大祁以右為尊，所以三郎和葉央依次坐在左邊，右邊的兩個位置是留給老大老二的。

怎麼說也是從一品的國公府，哪怕席上都是自家人，吃飯也是用公筷夾到碗裡，再拿自己的筷子吃。葉央不太習慣這些，生怕用錯了或者掉了筷子，面對滿桌子山珍海味也戰戰兢兢。

&ldo;謝過……&rdo;葉央的後兩個字還停在舌尖，葉老夫人教養良好地把筷子擱在筷架上，竟一絲聲音也未發出。

&ldo;食不言，寢不語。&rdo;她聲音冰冷，嚇得葉央一縮脖子，正堂周圍立著兩排丫鬟，個個垂首，沉默恭敬。

辱鴿燉烏雞湯喝了半碗，清蒸鱸魚只夾了兩筷子，倒是雙菇扒時蔬就著米飯吃了不少，要不是三哥仗義，雪中送雞腿，葉央現在看著等會兒就要撤下去，只動了一多半的菜，活活哭死的心情都有了。

浪費糧食很可恥啊！

不過聽說在同品級的府邸中，葉家都算是節儉的，在上個月她還沒到的時候，才撤下白事燈籠，象徵孝期已滿，桌上才允許有大魚大肉。

&ldo;雲枝。&rdo;葉老夫人抿了下飯後清口的淡茶，吩咐道，&ldo;把大小姐的東西都搬到沉香堂左次間去，好好收拾。大郎回來沒有？&rdo;

等雲枝低聲應了，她身旁有個圓臉丫鬟回話：&ldo;回老夫人，大少爺已在等著了。&rdo;

&ldo;三郎，阿央。&rdo;葉老夫人緩緩放下茶盞，離開座位，眉目舒展開來，&ldo;我們走罷。&rdo;

☆、人全了

去哪裡？

從老夫人的臉色來看，她雖不苟言笑但應該也不會拉葉央去打板子‐‐再說她也沒做什麼錯事兒吧？只猶豫了片刻，葉央就跟上去。當然，還是祖母打頭，三哥居中，她墊底。

府裡九曲十八彎，葉央轉的頭都暈了，僅知道是往北邊走，穿過兩道長廊一條小徑，老夫人頓住腳步，便到了。

……原來是這裡，葉央心中感嘆。

葉家的宗祠，院落四周都砌著厚重的石牆，屋脊高聳屋角飛揚，院裡沒有樹木，顯得空曠。祠堂正廳的落地窗刻有竹木花糙，正門則有一整隻猛虎，栩栩如生。楹聯上刻的是&ldo;是訓是行贊乃祖武,有典有則貽劂孫謀&rdo;，葉家先祖對後人的期待，一目瞭然。

一進這裡，葉央頓時生出一種莊嚴感，連口大氣也不敢出，老實地跟在後頭。葉三郎似乎早有預料，倒沒表現的多驚訝，只垂了頭走過小院，邁過門檻。

除了逢年過節祭拜祖先，或者出了什麼大事，女眷不能單獨進出宗祠。眼下才六月多，並非年節，葉老夫人選擇這時候進祠堂，那就是出了大事。

宗祠內部比院落中更加空曠，裡面早就有了兩個人在等著。其中一個端端正正地跪在眾多牌位前，連個蒲團都沒有，脊背筆直一動不動；另一身著紫色朝服的人似是剛到，正從香臺拿起火石，點燃蠟燭，沉重的大門在身後關上，唯有燭火給屋裡添了一絲光。

一扇門隔絕內外，有片刻時間葉央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陰冷氣從祠堂的每一個角落裡漫上來，讓燭火搖晃個不停。

&ldo;祖母。&rdo;穿紫色朝服的應該就是葉央的大哥，躬身後立到一旁，十足的穩重，只在轉身的時候看了葉央一眼。

老夫人點點頭，卻說：&ldo;起來罷。&rdo;話是對著跪在地上的葉二郎說的。

&ldo;見過祖母。&rdo;葉二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明顯是跪的太久，腿腳都麻木了，連著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