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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也是從太醫院院使那兒聽說的。當日我遣親兵前去,雖未親眼得見藥圃奇景,但試問除了恆仙子,荒域之中還會有誰培植得出百株冰菊草?又有誰會無償相贈價值百萬的回元藥湯,盡解我軍困局?”
說著說著,秦可久再度回想起初見那人之時……
漫漫黃沙中,她一身素白如雪,不嫌髒,不畏旱,親自給瀕臨癲亡的將士一一施針,從日升一直忙至日落,未曾停歇。
心慈樂善,周醫師的形容何其貼切。
縱然有冠絕天下的醫術,但若無一顆至純至善的醫者之心,神農氏之名又何以能夠流傳千年,至今仍被世人稱頌?
故此,秦可久堅信,從未懷疑。
江致遠不死心,旁敲側擊,想從秦可久的話語裡得到更多線索:“將軍可曾見過她身上有足以證明神農氏身份的物什?此女若當真無慾無求,為何會隨將軍來鳳京?如今她被皇上冊封為貴妃,只為名利倒也罷了,萬一她意圖對皇上不利,豈不是引狼入室?”
他這麼說倒也不無道理,只是秦可久哪裡聽得進去,只覺得他每一句話都萬分刺耳,尤其是“貴妃”兩個字,更如尖利冰錐一般,戳得他心口鮮血淋漓,疼痛難當,幾欲嘔血!
“夠了!無憑無據,你若再侮蔑她,休怪本將軍不念親誼,參你一本!”秦可久沉下臉,目光冽冽如玄霜之鋒。
“致遠妄言了,將軍請息怒,勿要傷身。”江致遠若有所思,起身道,“我先去看看月兒,刺客之事,有勞將軍費神。”
秦可久擺擺手,示意他快去,眸底一片意淡寂冷。
小廝帶路,轉過幾道朱欄遊廊,幾道通幽曲徑,來到一處置有青石流泉,枝影扶疏,雅緻寧香的院落。
門前有兩名家將守衛著,江致遠剛踏入門便聽到屋子裡傳出瓷器碎地之聲,接著是秦瑤月歇斯底里的尖喝聲——
“出去!出去!”
丫鬟夏露一身藥湯溼淋淋,狼狽不堪地退到門外,見到江致遠,又驚又喜,忙躬身道:“四少爺,少夫人她……她……”
江致遠眉角微微一挑,輕輕推開門,掀起隔影珠簾,只見寢間裡滿地狼籍,灑落的湯藥散發著甘苦交雜的味道,其中有寧神補氣的藥材,也有為中和苦澀之味而新增的冰糖。榻幾四腳朝天。白玉花鳥屏座斜歪在牆角一邊,磕碎了一角。
“啊——”
秦瑤月捂著臉,縮到床角,抓起被子就往自個腦袋上蒙,蒙得緊緊地:“不要看我!出去出去!”
因與果 。。。
江致遠止步床前。
絹邊布簾垂窗,日光透不入,寢間內格外昏暗。
“你不吃藥,身子如何能好?”江致遠看著縮於床角邊上的人形衾堆,眼神平靜,聲音清泠如常。
秦瑤月躲在秋香花錦衾裡,不吭聲。
江致遠等了半晌,又道:“菱兒見不著你,哭得厲害。你躲著不見人,是打算任由她把嗓子哭啞麼?”
“不是!我不是!”秦瑤月聽他提起女兒,忍不住使勁地晃了晃頭,淚水再度湧出眼眶。其實她現在已然比前兩日清醒多了。只是,越清醒就越茫然,她實在無法想象自己頂著這半邊殘破不堪的臉,往後的日子該如何繼續……
天曉得,她寧可死,也不願意失去自小引以為傲的美貌啊!
江致遠微揚音量,吩咐門外的夏露去準備湯藥。
夏露應聲而去,不一會兒便從廚房重新端了碗藥回來,卻只見得少夫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而四少爺已不知去向。她不知方才發生了些什麼,也不敢作聲,擺正榻幾,將藥碗擱在上面,就輕手輕腳地退到外間。
聖醫之徒卓立杏林,其容清俊無雙,其性孤傲如鶴,寒冰釣雪,青山眠月,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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