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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迪說,傻b把連隊那幾頭豬全都毒死了。應了古人的話,絕色美女原妖物,亂世才子乃禍胎。
我說,他跟豬有什麼仇?有沒有你的責任?
史迪說,壞事少了我史迪他們能辦好嗎?毒豬的主意是我替他出的,沒想到傻b還真按我說的幹了。不在電話裡跟你說了,免得被人監聽。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把我出賣。你趕快到禁閉室去一趟,我想他會把事情經過說給你聽。記著,見他之後你要明確地告訴他,只要不出賣我,等他出來之後我不會虧待他。當然你也別忘記威脅他,如果把我賣了,史迪絕不會放過他!記住啊,就這些,趕快去看看吧。要他保持沉著和冷靜,挺住領導的威逼利誘。去的時候順便給他帶幾條煙,這小子的詩寫得越來越臭,煙倒抽得越來越兇了。禁閉室在團部附近的一個山坡上,草長鶯飛,鳥語花香。對於這塊風水寶地,士兵們從來都是既敬又怕。敬畏的是那些被關過禁閉兄弟們嘴裡驚濤駭浪、亂雲飛渡的談資,害怕的是一不小心成為這裡的客人。
我用報紙包著兩條香菸去了禁閉室,到那兒發現看管禁閉室的兩位兄弟我都認識,平日裡大家都在機關飯堂裡吃飯。我向他們說明來意,看守問我要看望者的姓名,然後對我說,有錯趕快犯,保證你不會被關。我問何故,看守說禁閉室裡已經滿員。
我問看守,在押兄弟都犯了什麼錯?
看守說,大部分是因為打架、威脅領導,只有極個別的是因為與駐地姑娘談戀愛或自尋短見。
看守為我開啟通往禁閉室的第一道門。進去之後,我覺得禁閉室的結構與佈局都很美,像個四合院。
我站在四合院裡,打量著前後左右一個又一個鋼筋焊接的鐵門,每扇門上還焊出了五角星和&ldo;八一&rdo;圖案。在押兄弟見我衣著整潔,不像新來的難友,紛紛把一隻手伸出鐵門,另一隻手提著褲子問我有煙嗎?我拆開一包香菸,挨房間下發。如果哪位兄弟的眼神看上去比較有骨氣或者比較委屈的話,我就會多給他們幾根。一包煙很快就發光了,因為沒有骨氣的兄弟是絕對進不了禁閉室的,而被關了禁閉的兄弟幾乎沒有一個是不感到委屈的。
看守帶我走到山東兄弟門口,沒見裡面有沒什麼動靜。我把頭貼在鋼筋縫隙上向裡面望去,禁閉室沒有窗戶,光線很暗,我隱隱約約看到山東兄弟仰面朝天,躺在水泥床上一動不動,死人般僵硬。
我問看守,這位不會是自殺了吧?
看守說,想自殺他都自殺不了。腰帶、鞋帶都解了,除非用頭撞牆。可能是睡著了。剛進來的傢伙都這德性,嗷嗷亂叫著折騰一整夜,第二天就呼呼大睡,連折騰的力氣都沒了。
我問看守,能不能把門開啟一下?
看守說,原則上不準開啟,一個星期之後他才有放風的機會。
我對看守說,我沒有要你放他出來,我想進去跟他聊聊,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在新兵連我們倆在一個班,我瞭解他。他是個詩人,高階知識分子,我保證他不會越獄出逃。如果他真的逃了,你們把我關進去頂罪就是了。
看在同吃一鍋飯的分上,看守猶豫了一會兒,開啟了鐵門。
山東兄弟被開門聲驚醒,猛地從水泥床上坐起,朝門外恐慌地張望。
看到是我,他的表情稍稍安詳了一些,腦袋靠在牆壁上輕輕地撞擊了幾下,然後朝我無力地揮了揮了手。我拉亮禁閉室頂部高懸的燈泡,光線並不是很強烈,山東兄弟還是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新兵連一別,至今已近兩年,我發現山東兄弟的模樣變了很多。尤其是眼神,使我感到陌生。
第四部分謠言點燃了我膨脹的慾望
禁閉室裡的設施實在簡陋,除了水泥床和便池之外就沒什麼了,連個會客的小板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