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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國新聞記者眼裡,薩哈夫也很有點人情味兒。天天在炮火硝煙中奔波的各國新聞記者們,時刻都可能遇到生命危險。薩哈夫沒有忘記口頭安慰一下這些同行們,他對記者們說:&ldo;也許,爆炸聲打擾了你們,你們是伊拉克的貴賓和朋友,但是伊拉克必須對付這些外國來的惡棍。&rdo;記者們原本也7 091 沒有把生命安全押在他身上,但薩哈夫對大家的一片顧念之情,卻讓大家如沐清風、如飲甘泉。對於用粗俗語言辱罵美英這一點,薩哈夫也主動向記者們解釋道:&ldo;非常抱歉,我使用這樣的(辱罵)語言,(可是)對那些用炸彈轟炸我們人民的罪犯,這樣的辱罵是遠遠不夠的。&rdo;這就更使記者們堅信,薩哈夫並不是因為沒有文化、沒有教養而辱罵,他是由於對屠殺伊拉克人民的仇敵憤恨之極而辱罵,記者們還能說他些什麼呢?在不少人的心理上,薩哈夫是和他們同處在美英炮口下的同行、難友,對他深表同情。因而,在巴格達陷落、薩哈夫不再露面的那些日子裡,媒體連連登出&ldo;薩哈夫哪裡去了&rdo;,&ldo;深切懷念薩哈夫&rdo;等文章來,對他的&ldo;生死存亡&rdo;進行了種種猜測,這也就不足為奇了。
三 天下之事、天下之人,都有其複雜的一面。對於薩哈夫這個人物,目前尚不宜對他作出全盤肯定的結論。歸根結底,他是個悲劇人物。他的祖國遭受這場戰爭災難是個悲劇,他本人在這場戰爭中的經歷和表現,其實也是個悲劇。
其悲一:薩哈夫是薩達姆棋盤上的一隻&ldo;棄卒&rdo;,鐵嘴銅牙,難掩內心落寞。
戰爭期間,薩哈夫是忠於職守的。巴格達於2003年4月9日陷落,薩達姆政權的高官們在4月8日就已&ldo;集體消失&rdo;了。而4月8日這一天,薩哈夫卻帶著幾名助手來到巴格達市內的希克馬特廣播站,在院子裡的一輛無線廣播車上繼續工作。廣播站的工程師哈森,後來在接受英國記者採訪時回憶道,當時所有伊拉克高官都逃亡了,只有薩哈夫一人還在堅守陣地,&ldo;他是在打一場一個人的戰爭&rdo;。4月9日早晨,薩哈夫還想到巴勒斯坦飯店去召開新聞發布會,半路上發現前方有美軍士兵在巡邏,遂折回。回到廣播站的薩哈夫,與薩達姆政權徹底失去了聯絡,廣播站也斷了食物來源,但他餓著肚子在廣播車上用阿拉伯語繼續廣播,要求市民們拿起武器抵抗美軍。4月9日晚上,一名送信者送來一盤《薩達姆最後的演講》錄影帶,可能還附有薩達姆的一張紙條。薩哈夫立刻興高采烈地對大家說,這盤錄影帶就是薩達姆,這盤錄影帶就是政府,一切還在運轉。但他話音未落,附近大街上就傳來了激烈的槍聲。4月10日凌晨,大批美軍坦克開到了廣播站附近,薩哈夫覺得大勢已去。他慢慢摘下頭上的貝雷帽,摘去表明身份的肩章,裹著阿拉伯頭巾和長袍,說了聲&ldo;再見&rdo;,一個人淒涼地走了。臨走,他吩咐繼續廣播到凌晨3點,然後馬上撤離。再把鏡頭倒回到戰爭初期,薩哈夫出面召開新聞發布會時,臺上坐著副總理、國防部長和其他政府要員。隨著戰局迅速惡化,他身後陪坐的人越來越少,後來乾脆什麼人也不來了,由他一個人把&ldo;獨角戲&rdo;唱到了最後。薩達姆政權最後讓他一個人拋頭露面,有人說,他是薩達姆最可拋棄的一個卒子,這個看法不無見地。從根源上說,薩達姆是遜尼派穆斯林,薩哈夫是什葉派穆斯林,宗派不同,其心難同。薩哈夫是薩達姆的&ldo;異己&rdo;,而非心腹。薩達姆的心腹,非姻親與老鄉莫屬。薩哈夫卻不是提克里特人,與薩達姆家族似乎也沒有沾親帶故的關係。而且,薩哈夫與薩達姆的長子烏代之間還有矛盾。
如此這般,薩達姆最後將薩哈夫當犧牲品,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