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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倫若有所思，緩緩說道：&ldo;陳國因為風氏一族而富甲天下，百姓也生活富足，自然無需再賣力奔波。而燕國卻不同。我小時候，燕國的國力還很弱，北有月氏國，兵強馬壯，時常侵犯邊境，擄掠牛羊和牧民。南有東魏，一心想統一華北，屢次發兵攻打大燕，邊境一帶總是烽火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如今，外患的問題雖是解決了，但要讓百姓過上跟陳國人一樣富裕的生活，卻是無法一蹴而就的。&rdo;

阿璃笑道：&ldo;既是如此，你們國君就該下令休養生息，讓你們遠離戰場，不再打東越和陳國的主意。&rdo;

烏倫駐足看著阿璃，微笑道：&ldo;不是我們打南朝的主意。陳國和東越之所以會聯姻，還不是為了結盟對付大燕？當今陳王雄心勃勃，即使燕國不舉兵南伐，我想，他也遲早會領軍北上。&rdo;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市集之外的河邊。

河岸上的槐花開得正盛，清香淡淡，如雲似雪。

阿璃立在樹下，望著河對岸洗衣的婦人們。

漿洗衣物的拍打聲，孩童戲水的嬉鬧聲，勾起了遙遠而模糊的回憶……

烏倫低頭看了眼阿璃，見她輕蹙眉頭，眼中似有愁色。

他心頭莫名一緊，忍不住低聲喚道：&ldo;阿璃。&rdo;

烏倫一路上見阿璃出手闊綽，毫不拮据，夜明珠、冰蕊雲芝這樣的稀罕物亦可隨意相贈，加之她的神情舉止間流露著世家名門子弟獨有的從容張揚，因此猜測著，她或許是陳國高門世家的小姐。

可阿璃行事的方式，又跟他認識的貴族小姐們不太一樣。

即便是在尚武的燕國，也難得有女兒家能毫不介意地露宿野外，在樹枝上也能酐然入睡。

思來想去，他覺得阿璃只有可能是陳國將門之後。

可若是如此，一旦開戰，她的家人勢必捲入其中。

&ldo;你是在擔心燕陳開戰之事？&rdo;烏倫試探問道。

阿璃回過神來，彎起嘴角，搖頭說：&ldo;我為什麼要擔心？說實話，如果你們真的跟陳國開戰，我倒是希望你們贏。我雖是陳國人，可卻吃過陳國很多虧，他日你們若是攻破了陳國王宮，記得替我一把火燒了那御花園！&rdo;

她說得言辭鑿鑿，不像玩笑。烏倫雖有疑惑，但不禁也心下釋然，豁爾一笑。

兩人回到投宿的酒家，烏倫先上樓換了衣袍，再下樓去找阿璃。

阿璃要了壺清酒，坐在靠窗的一張桌邊，撐著下巴，聽鄰座的人閒聊。

烏倫走到她身邊，撩袍坐下。他換上了新買的藍色錦袍，質地華貴，愈發襯得五官分明、英姿颯爽。

阿璃揶揄道：&ldo;怎麼，你不扮馬販，改扮富家公子了？&rdo;

烏倫被阿璃問得有些發窘，倒了杯酒喝著。

這時，鄰座客人的議論聲陡然大了起來。

&ldo;你小子懂個屁！公主不一定是美女，你沒見大戶人家的小姐裡也有奇醜無比的？&rdo;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朝旁邊一個年紀稍輕的人嚷著。

年輕那人也不示弱，&ldo;養在深宮裡的公主，旁人沒見過，也就罷了，可這月氏國的纖羅公主許多人都親眼瞧過，說是美艷無雙，不比陳國的青遙公主差。&rdo;

阿璃聽到&ldo;青遙公主&rdo;，開始留意起來。

中年漢子喝了口酒，說：&ldo;若是能比得過陳國的青遙公主，那也算配得上咱們大燕國的戰神。&rdo;

年輕人點頭道：&ldo;正是如此。三年前滅掉東魏的時候，聖上就想把魏國的平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