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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卻忽然覺得對這個孩子應該和盤托出了。
大概是想擺脫他所說的虛偽,想得到他的信任罷。
洛無極垂下眼:&ldo;那為何要同我講?&rdo;&ldo;你我之間不同。
&rdo;&ldo;有何不同?我們同在宮裡,你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看出你的真面目,而二伯、三伯還是將你當親兄弟護著?&rdo;洛自醉怔了怔,真沒料到這孩子這麼聰敏,想得也這麼多。
不過,在他眼裡,他竟然真成了這種人?他苦笑一聲,道:&ldo;不是,你且先聽我說。
……我發誓,一句也不是假話。
&rdo;&ldo;對神發誓,我便信你。
&rdo;洛無極伸右手握住他的右手掌,高高舉起來,臉上仍然凝重。
&ldo;好,對神發誓。
&rdo;洛自醉無奈,閉上眼,高聲道,&ldo;我洛自醉對神發誓,對洛無極不提半句假話,否則必遭天罰。
&rdo;見他發了重誓,洛無極臉色才和緩許多,露出一副成人的沉穩模樣,道:&ldo;你說吧,我信。
&rdo;使風探探四周‐‐書房外沒有人,唐三領著五個小侍正在打掃庭院。
洛自醉壓低了聲音,道:&ldo;我說過,我不是這世界的人,而是異界來的遊魂。
&rdo;洛無極看他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已陷入過去的事中,點頭道:&ldo;我知道。
&rdo;&ldo;我父母在我七歲時,因意外過世了。
親戚你推我搡,沒一個願意收留我。
我從一家換到另一家,受盡他們的冷眼。
在那世界,不慎讓他人致死致傷,須得賠償錢財給死傷者的兒女或父母。
後來,我便得到了那筆錢。
得知此事後,那些人立刻露出貪婪的嘴臉,爭著要我去他們家。
我不信任他們,便住回了自家的小院裡,自己照料生活,上學堂。
但,這種日子沒過多久。
十一歲的時候,學堂裡例行檢查身體,經大夫診斷,我得了重病……誰也治不了的絕症。
&rdo;洛自醉的目光悠遠,彷彿回到了過去的日子。
那段傷懷的日子,心中不甘的日子,寂寞的日子,絕望的日子,確實是想要遺忘,也不能遺忘的。
他的過去,隨著他的魂靈來到了這裡,同許多際遇、緣分一起,造就了現在的他。
洛無極看出他眼底沉沉的悲哀和孤單。
這些熟悉的情緒,如漩渦一樣,把他埋在角落的記憶都引了出來‐‐那些周圍人的異樣目光;那些躲躲閃閃去看望爹爹的日子;那些在長夜裡一面恐懼失去最親的人,一面哭泣的日子;那些不斷對著牆壁質詢自己究竟是誰的日子……原來,這個人,也是孤孤單單過來的,也是從恐懼和不安中過來的。
這麼想著,這個人和他的爹爹的差距便愈來愈遠了。
倒是,彷彿和他,愈來愈近了。
&ldo;在醫館裡待了一兩個月,沒有人來看我。
我很害怕,不想一個人待著。
就算是那些親戚也好,我希望他們能來看望我。
哪怕只是一小會就好。
這時候,一個親戚說要照顧我,將我從醫院接到她家中。
我得的病,若是流血了,便可能傳染給他人。
他們家人很怕我,沒過幾天,就將我關進一間小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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